&ep;&ep;护卫随意逮住一个守城兵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ep;&ep;“听说犬戎人来攻城了!”

&ep;&ep;我道:“快上城头看看。”

&ep;&ep;顺着人流跑上踏道,只见远处灰蒙蒙烟尘四起,飘荡荡旌旗蔽天,大有吞天沃日之势。

&ep;&ep;城头官兵皆是神色惊惧,惶恐忐忑,似是未曾见过如此阵仗。

&ep;&ep;何予恪一脚踏上城楼来,瞥了我一眼:“你怎么还没出城?”

&ep;&ep;我挤出一丝无奈的笑:“何予恪,看来是上天非要让我与你并肩作战了。”

&ep;&ep;第70章

&ep;&ep;在何予恪和屠杰的排兵布阵下,军士们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ep;&ep;迟到的谍报带来最新敌情,允弥因被赵会琛毒瞎了双目,不再与叛军联手,却又再次与北狄合作了,所以他们的人马才会膨胀至前所未有的数量。此外,允弥虽丧失了战斗力,但他手下却又新增了一员猛将。

&ep;&ep;战事异常激烈,昼夜不歇。垛口不断有弓箭手倒下去,或被强弩刺穿胸口,或掉下城头被剁成肉泥。战场中人,狂刺猛砍,如疯如魔,血流成河,血腥味弥漫苍穹。

&ep;&ep;下曹城头矮小,墙体脆弱,不像洵城那般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将士们虽英勇,也抵挡不住敌军的前赴后继疯狂攻击。投石车一上来就被砸得墙垣倾颓,乱石滚滚。

&ep;&ep;不管是城头还是城下,尸体遍布。寒冬腊月,我的额头频频渗出冷汗,找到满身血污的何予恪:“何大人,这样下去破城是早晚的事……”

&ep;&ep;他收回弓箭,伸出因练武而长满粗茧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传来一股安静镇定的力量:“既然这破城头抵御不了敌军的攻势,不如引鬼入城。敌军不知道我军的真实兵力,等破了这第一道城门,定会长驱直入,我们在沟壑间埋伏,让他们有来无回。”

&ep;&ep;我想起城内的地形高低错落,丘壑纵横却是像迷宫一般,十分适合打伏击战。

&ep;&ep;何予恪冲那头喊道:“屠杰,回城摆出铰星阵,要让下曹成为犬戎人闻之生畏的鬼城。我守在这里给你争取时间。”

&ep;&ep;说话间,他又射杀了三个敌兵。

&ep;&ep;屠杰闻言收弓,从城头的最高处一跃而下。

&ep;&ep;何予恪又对屠杰打了个眼色:“把公主也带走吧。”

&ep;&ep;此时屠杰风尘的脸孔上再没有满不在乎的嚣张,只剩下怅然与凝重,一声“领命。”便拉过我的手往踏道而去。

&ep;&ep;我回头指着何予恪的背影道:“你哥他不会有事吧。”

&ep;&ep;屠杰头也不回道:“沙场本就残酷无情,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你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ep;&ep;我又何曾不知就是这个理,所以也不再黏黏糊糊哀哀凄凄,果断退去。

&ep;&ep;城里头的壮年男子为雪前耻,都争相充作武力。我和一帮妇女孩子躲在一大户人家的菜窖底下,时不时地着人出去探听一下情况。

&ep;&ep;何予恪携将士们在城头又坚守了一天,城门被毁崩塌成废墟,终于溃退下来,引着敌军入了城。

&ep;&ep;阡陌之间,陷阱遍布,铰星阵灵活多变,神出鬼没,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绞杀敌军无数。犬戎人终于吃到了苦头,不再人海战术,分散兵力于多处旁敲侧击。战事一度陷入胶着。

&ep;&ep;单单只是拉锯战,我们还能和敌军死耗到底,可谁又想到,本就不习惯边境苦寒气候的中原将士遭遇了漠北迄今为止最为严酷的寒流。外边天寒地冻,若是躲进屋子里,生生火炉子,倒还能挨过这一季,可惜这样子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ep;&ep;儿郎们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不得不奋斗在战争的第一线,于是这几天不断的有人冻得失去知觉。

&ep;&ep;我着妇人们轮流出没巷间,偶有看到冻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的官兵便拖进菜窖里照料。可惜大部分鲜活的生命已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ep;&ep;一个看上去只十七八岁的年轻将士脸颊被炭盆中的火光映得起了血色,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渐而转醒,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对我道:“犬戎蛮子中有一员大将破了我军的铰星阵,你道这人是谁?”

&ep;&ep;他似乎十分惊恐,以致神智恍惚。

&ep;&ep;我重复道:“是谁?”

&ep;&ep;“慕容将军!慕容将军竟然帮着犬戎狗贼,对我们的兄弟横刀相向!”他说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ep;&ep;我也冲口而出:“胡说!”

&ep;&ep;“铰星阵本来就是她创出来的,自然破得,慕容将军杀了我们好多兄弟……”他说着说着便痛哭起来。

&ep;&ep;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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