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慎头也不抬,拂掉一缕木屑沫,我喜欢敞亮通风。

&ep;&ep;可我冷!

&ep;&ep;你冷就关上呗。

&ep;&ep;周彦清落座,先拿出汤药,然后拿出一碟糖瓜,催促道:别刻了,该服药了。认识至今,你时不时雕一只鹰,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腻吗?

&ep;&ep;当然不腻,每一只都不一样!

&ep;&ep;宋慎放下刻刀,伸了个懒腰,端起药一饮而尽。

&ep;&ep;今天是小年,过节,尝尝糖瓜。周彦清拿起木雕雏鹰,随意看了看,兴趣缺缺。

&ep;&ep;甜,齁甜。宋慎忙倒了杯茶解齁,节礼发完了?

&ep;&ep;发了。老规矩,伙计人人有份,过节嘛,图个喜庆。

&ep;&ep;宋慎为义兄倒了杯茶,清哥辛苦了!唉,我受了伤,行动不便,阁中诸事都交给你了。

&ep;&ep;不辛苦,照旧例办即可。周彦清放下木雕雏鹰,掏出两份礼单,愉快告知:对了,刚才,庆王府和瑞王府又送了礼物来,喏,这是礼单。

&ep;&ep;宋慎纳闷接过,粗略扫视,前阵子不是送过了么?今天为什么又送?

&ep;&ep;两位亲王遇刺,你救驾有功,前阵子的是论功嘉奖,今天的是年节礼物。周彦清点了点几样,笑着说:瞧,又送了不少名贵药材,价值不菲,明显是给你补身体的。

&ep;&ep;宋慎把礼单交给义兄,笑了笑,我可受不了人参鹿茸一类补药的劲儿。他提醒道:礼尚往来,别忘了回礼,免得王府以为咱们不懂礼数。

&ep;&ep;这是自然!周彦清掸了掸礼单,我亲自送去的,无论王府看不看得上,总归是表达了谢意和敬意。

&ep;&ep;下一刻,虚掩的门又被推开。

&ep;&ep;小师弟!

&ep;&ep;夏莉惯常脂香粉浓,裙摆飘飘,献宝似的,双手举着一张大红窗花,笑吟吟问:快看,这是什么?

&ep;&ep;宋慎转了转刻刀,哟,窗花,该不会是你剪的吧?

&ep;&ep;正是我剪的,五福捧寿。今天是小年,给你贴窗上,祝愿师弟平安顺意,福运双至!唉,你旧伤初愈,又添新伤,师姐真难受。

&ep;&ep;宋慎心里一暖,多谢多谢,师姐费心了。他轻描淡写道:不用难受,我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ep;&ep;皮肉伤?周彦清一阵阵后怕,那天早上,庆王府的人把你送回来,整条左臂又黑又肿,只剩半条命了,吓得我、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

&ep;&ep;宋慎高举左臂,哈哈哈,小弟命大,箭伤已经不碍事了。

&ep;&ep;唉。周彦清打量义弟没心没肺的样儿,摇摇头,索性别开脸,反复看礼单。

&ep;&ep;夏莉贴好了窗花,拍拍手,邀功似的问:怎么样?

&ep;&ep;宋慎一贯容易满足,唔,好看!

&ep;&ep;师弟喜欢就好。

&ep;&ep;夏莉凑近,细看礼单,羡慕惊叹:哎呀,庆王和瑞王又送了你一堆好东西!啧啧,燕窝一匣,王府出手,必是上品。我最近琢磨出一个新的驻颜方子,正缺燕窝。

&ep;&ep;宋慎岂有听不懂的?师姐需要就拿去用。

&ep;&ep;你不要吗?

&ep;&ep;男人吃什么燕窝!你拿去用吧。

&ep;&ep;夏莉登时眉开眼笑,谢谢师弟!

&ep;&ep;谢什么谢,忒见外。宋慎换了把刻刀,继续雕刻雏鹰,待亲人朋友一向慷慨。

&ep;&ep;周彦清微笑,内心越来越厌烦夏莉,暗骂:老妖婆,住在小倌馆,却天天涂脂抹粉,究竟想勾引谁?

&ep;&ep;宋慎顺口劝说:师姐啊,您快五十岁了,常言道五十知天命,该服老啦,整天研究驻颜之术,往脸上乱涂膏药,也不怕毁容。

&ep;&ep;胡说!

&ep;&ep;夏莉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柳眉倒竖,忿忿表示:我才四十五岁。

&ep;&ep;宋慎懒洋洋,过几天,除夕一过,就四十六了。

&ep;&ep;臭小子,居然敢笑话师姐,欠揍。

&ep;&ep;老妖婆,连你师弟都受不了你了!周彦清倍感解气,笑出了声。

&ep;&ep;夏莉爱美如命,永远怕老,嗔怒拍打师弟后背,即使四十六,离五十也远着呐。

&ep;&ep;别打,别打了。啧,您青春永驻,年年十八,行了吧?

&ep;&ep;周彦清不悦,忙插手阻拦,不要欺负伤患。

&ep;&ep;哼,他嘲笑我,该打!

&ep;&ep;宋慎笑眯眯,举起雏鹰,打岔问:你们看,这个小家伙,像谁?

&ep;&ep;像谁?夏莉撇撇嘴,颇没好气,难道鹰还能像人?

&ep;&ep;周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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