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新婚夜,两人就这么远远躺着,蓝语思多么想起身爬到他的怀里,无奈难以控制身子。

&ep;&ep;终于,眼睛再也睁不开,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任何事物,蓝语思只觉得自己已如一阵风,一缕烟,消散了。

&ep;&ep;四肢百骸渐渐消失在风中,就连最后的发丝都不见了,蓝语思却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没了,她告诉自己就算到了奈何桥,也不能喝那孟婆汤,喝了孟婆汤,便再也记不起。

&ep;&ep;不能,不能。蓝语思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已消失不见了,唯有那最后一丝心神仍旧倔强地强撑着,因为这世间有她放不下的东西。牵挂太多,用情太深,便是没了肉体,也无法安心地去。

&ep;&ep;长久的黑暗过后,四周仿佛都静了下来,这一缕留恋凡间的芳魂,就这么荡在这无边无际无声无息的结界里,直到耳边又想起了说话声。

&ep;&ep;许是失聪太久,她一时难以辨识那声音;许是失明太久,她一时难以分清那张脸。

&ep;&ep;慢慢睁开眼睛,蓝语思一时间停止了呼吸,只觉得脑子里塞满了种种思绪,心中充塞了声声呼唤。

&ep;&ep;“账册在何处!”一张俊脸凑近自己,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那阴森沙哑的声音,久久不散。

&ep;&ep;往事浮上心头,不知是何情绪,蓝语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小心地伸出右手。她想摸摸他的脸,又怕这是幻觉,扑了空。

&ep;&ep;手停在半空中,心却早已出了窍。眼泪夺眶而出,蓝语思看着易轻寒那张脸,还有那熟悉的眼,那薄唇,那熟悉的味道,大悲大喜之下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低地呜咽。

&ep;&ep;“账册在何处!”易轻寒冷冷地问。

&ep;&ep;“我告诉你,我带你去找,我帮你,我一定帮你。”蓝语思手往前伸,即将触到易轻寒脸颊的时候,他却往后躲了一下,避过她的手,看着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露出不解的神色。

&ep;&ep;蓝语思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四肢不是自己的四肢,五脏不是自己的五脏,心痛得厉害。

&ep;&ep;原来,最让人心痛的不是爱人之间的别离,而是对着自己的爱人,他却与自己疏离。

&ep;&ep;泪流成了河,蓝语思捂着胸口看着易轻寒,他脸上的不解和疑惑深深刺着自己的心房,竟比那魂魄四散时更让人心痛。

&ep;&ep;蓝语思想起两人曾经的对话。

&ep;&ep;“可我还是怕。”蓝语思低声说到:“我怕,这梦有一天会变成真的。”

&ep;&ep;“若是再梦到,你便对我说一句话。”易轻寒抓起蓝语思的手,低头亲了一口她的手背,说到:“就说,祖母不在了,下雨了,我陪着你。”

&ep;&ep;蓝语思心痛得厉害,努力张了几次嘴,终于沙哑着声音说:“祖母不在了,下雨了,我陪着你。”

&ep;&ep;长久的沉默,易轻寒没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ep;&ep;“你认得我?”易轻寒眼底的疏离变成了探究,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ep;&ep;蓝语思点点头,随着动作,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便扑到他的怀里。

&ep;&ep;易轻寒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想要将她拉开,却又犹豫了。

&ep;&ep;她的身子在自己怀里轻颤,犹如雨后浮萍,让人顿生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ep;&ep;‘我好像也认得你。’易轻寒在心里自言自语,感受着怀中人紧紧抱着自己。

&ep;&ep;低低的啜泣变成无声的哭泣,易轻寒的手停在半空,停在她的脊背上。蓝语思将易轻寒抱得更紧了,一如从前那般相亲相爱,两人的体温隔着布料汇合到一起。

&ep;&ep;“我们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蓝语思低语着,泪湿了他的衣襟。她不知前路几何,只知道,两人再不会重复前一世的路了。他们会早些相爱,早些相知,早些相守。

&ep;&ep;那手终于缓缓落下,随着她的低语,将她抱紧。

&ep;&ep;“你娘才不知羞呢,第一次见面便抱着你爹不放手,唉。”易轻寒对着襁褓里的两个小娃娃摇头自言自语。

&ep;&ep;“怎么着,你知羞,你知羞你怎么不放开我呢,怕是舍不得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吧。”蓝语思不服气地说。

&ep;&ep;“美人?美人在何处?”易轻寒边说边探身看向床底下,又做了疑惑不解四下寻找的模样,实在气人。

&ep;&ep;“有两个呢,一大一小。”蓝语思揪着易轻寒的耳朵将其拉回来,指指自己和其中一个娃娃说:“我和金子都是美人。”

&ep;&ep;“我的女儿肯定是美人,也多亏了我这个爹,这么地玉树临风。”易轻寒抱起金子亲了一口。

&ep;&ep;“哼,我儿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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