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西都的郊外有一条古时的水道,几十年前的那位独裁者为了讨美人欢心,将水道特意重新疏通了,从远方移植了上千颗樱树苗种在两侧。可惜未待树长成、盛开,美人却先一步香消玉殒了。多愁善感的西都人怜惜她,用她名字里的“芷”字称呼水道,唤它芷溪。

&ep;&ep;刚满七岁没多久的祁徽懵懂地被母亲们强迫,骗去同她们一起游春,她自小就不是好动的孩子,喜欢宅在家,不过疯起来的时候也足够顽皮得让两位母亲头疼。

&ep;&ep;若想在芷溪旁找一块好地方野餐,秘诀只有早去这一条方法。因此祁徽完全不明白为何妈妈们可以胸有成竹地拖着,临近中午时才出发。

&ep;&ep;水道沿岸有种自然的湿润感,祁徽不太喜欢这些仿佛能钻进她鼻腔里的水雾,她还是更热衷呼吸高楼间干燥的空气。

&ep;&ep;盛开得明媚的垂樱树下站着一个身着青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神情沉重地俯瞰着一群在清澈见底的水道中嬉戏的鲤鱼。

&ep;&ep;祁徽被她那种自己暂时无法理解的气质吸引了,顾不上脚下踢着正欢的石子,呆呆地定住了,保持距离远看这幅美景。

&ep;&ep;“别愣着,快跟上来呀。”祁冲回头喊了一声没跟上来的女儿,却也不停下步伐,牵着妻子晃悠悠地继续向前走去。

&ep;&ep;不知不觉中,祁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个和她齐高的女孩子跟前,无礼地一直盯着别人的脸,抿着嘴又不说话。

&ep;&ep;“祁徽,”女孩子刹那间露出了孩童特有的天真笑颜,“你要记住我叫詹尹宣。”

&ep;&ep;她的父母同我的两位母亲是旧识。

&ep;&ep;祁徽好不容易从大人们野餐时的交谈中提炼出了这个信息,不过显然,对角那位像玩偶一样精致的同龄人早就知道这件事。詹尹宣父亲的大肚子也同样使祁徽感到新奇,她明白这是孕育着新生命的象征,但她对于什么叫做新生命完全没有概念。

&ep;&ep;直到这次父母辈叙旧结束后,祁徽都未能开口同詹尹宣说什么,詹尹宣只会对她是不是注视过来的目光甜甜地微微一笑,却缄默不语。

&ep;&ep;几日后,等到祁徽已经坐在詹家的客厅沙发上,腿间抱着一个卡通水杯,她才稀里糊涂地意识到两个母亲将自己暂时“卖”给了好友几天—她们想去过新婚十年纪念日,祁徽的存在略微有点“碍事”。

&ep;&ep;詹尹宣原来是个小话痨。

&ep;&ep;祁徽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点—绑着发带的小姑娘正不顾形象地扒倚着自己的胳膊上喋喋不休地讲着

&ep;&ep;半个月前在乡下外婆家里住的奇妙见闻。初次见面时这人只是出于认生和谨慎,才没有捉着祁徽往她脑袋里塞一堆自己想说东西。

&ep;&ep;身怀六甲的Oga父亲无法分出太多精力照顾两个孩子,请来的保姆也只负责做饭。

&ep;&ep;突然得到自由的祁徽本性是个野丫头,怂恿詹尹宣与自己一起密谋怎么偷偷地下楼去玩。

&ep;&ep;于是等到詹尹宣母亲谈完工作回来,提溜着回家的特色产品是两只小泥猴。她面露疲惫地把两个孩子一齐轰进了浴室,细致地替她们把头发上和身上的沙土冲掉,然后赶去浴缸里泡着。

&ep;&ep;“她要去和爸爸一起吃饭了,爸爸怀孕期间妈妈每天一定保证一起准时吃晚饭。”詹尹宣向祁徽解释为什么母亲单独让她们留在浴缸里泡澡。

&ep;&ep;祁徽讷讷地嗯了一声,缩在浴缸的一角只把脑袋露出水面。她在害羞,将身子藏在被入浴剂染成粉色的温水里。

&ep;&ep;詹尹宣似乎是发觉了同浴一缸水的小伙伴在因为赤身裸体而害臊,坏心眼地逗她:“不要那么紧张啦,徽徽,刚刚冲水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你的身体了。”

&ep;&ep;“……”祁徽把小脑袋又往下埋了埋,嘴巴在水下吹气,吐起了泡泡。

&ep;&ep;她这副可爱的样子使得詹尹宣更想欺负她了,占据主动权的那位大胆地靠近被动者,牵住了她的两只手然后噌得一声站起来,试图同时将祁徽拉出水面。

&ep;&ep;詹尹宣的确得逞了,可惜祁徽并没能站稳,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磕在了瓷砖上,恐慌地抓住住一旁的扶手才避免了摔入水中的命运。

&ep;&ep;这样声势浩大的水声自然引起了外面两个大人的注意,詹爸爸担心地问:“怎么啦?”

&ep;&ep;“没事!”全身都掉进水里的詹尹宣迅速从水中钻出来,中气十足地回复父亲叫他安心,“我滑了一下而已。”

&ep;&ep;“小心点,别打打闹闹的哈。”詹爸爸不放心地叮嘱。

&ep;&ep;“我们会的!”

&ep;&ep;祁徽还惊魂未定地倚在浴缸沿上,貌似忘记了之前的害羞,没想着立即坐进水里了。

&ep;&ep;像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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