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韩浚筱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读音念作“小”,但她更喜欢别人唤她第一声。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欣然接受她的请求,除了祁徽。祁徽永远只会叫她韩浚筱,偶尔会喊她“筱儿”—失了智的时候。

&ep;&ep;她蹲坐在烤箱前,心里数着显示屏上的秒数。巧克力蛋糕独有的香气透过橘色的光散发到厨房里,样子已膨胀成型,色泽诱人,具备被品尝的资格。她想了想,调快了一点时间,乐滋滋地轻哼着歌谣等着“叮”的一声。

&ep;&ep;短信提示音把韩浚筱从小板凳上喊起身,她甚至不需要去瞄一眼是谁发来的短信以及里面的内容,径直走向门口,旋开了内层的木门,而后打开铁门探头向走廊里望去。

&ep;&ep;祁徽弱不禁风地站在黝黑的角落里,双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p;&ep;韩浚筱忍不住盯着她背光的剪影,祁徽的侧颜深刻而别具特色,她内心深处的欲望叫嚣着有多想用手指刮她挺拔的鼻梁,接着狠狠咬上她的薄唇。

&ep;&ep;为什么如此阴沉的人却拥有着阳光般和煦味道的信息素?韩浚筱无数次自问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祁徽的味道对于她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无论这个家伙做人有多失败都没办法隔断生理上的沉迷。

&ep;&ep;“我可以进去了吗?”祁徽觉得有些累了,轻声问。

&ep;&ep;“既然要进来怎么总站那么远?”&ep;门里传来嗔笑声,韩浚筱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屋里。

&ep;&ep;祁徽扯了扯小挎包的带子,沉默不语,轻飘飘地走来门前,小心翼翼地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望一眼远处的青山,嗖得一下消失在了门里。

&ep;&ep;“有人说过你很像地地道道的中京人吗?”韩浚筱永远不会因为祁徽不答任何话语而不适或恼火,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人一整天都不说话模样,若是哪天她喋喋不休反倒会使她大吃一惊。

&ep;&ep;“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口音同这里的方言相差甚远。”祁徽虽然不想承认,但尚生活在西都时,其他地方来的朋友总笑话她帝国乡音难改。现在倒好些,近四年来被中京的气氛熏陶,谈话间的声音里总有偏南地区的影子,更叫人分辨出是哪里人。

&ep;&ep;“你不晓得自己的鼻骨像攀星岭?”韩浚筱开玩笑道。

&ep;&ep;攀星岭是京山最高峰所在山脉的名称,中京由于地处京山腹地,古时也叫过内京,都城京,京谷。

&ep;&ep;“韩小姐傲然的身姿才称得上京山。”祁徽不咸不淡回。

&ep;&ep;发尾绑着淡紫蝴蝶结的研究生还像少女一样,得到了点甜头便笑得眉眼灿烂洋溢,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在变相恶狠狠告诉她别再继续说类似的话。

&ep;&ep;“那可真是谢谢你的抬举啦,”韩浚筱竖起手指倒数,“五——,四——,三——,二——。叮——”

&ep;&ep;话音刚落,厨房里的烤箱便发出相似的声音昭示大功告成。

&ep;&ep;“要先去冲凉还是先尝尝我的做的蛋糕?”对自己的烘焙手艺报以绝对自信的研究生抛出了一个选择题,她晓得有人拒绝不了巧克力味的食物。

&ep;&ep;确真一进门就闻到可可豆香气的祁徽咽了咽口水,故作矜持地答:“要是我不及时尝尝韩大小姐的辛苦劳动成果,可就太不识趣了。”

&ep;&ep;早就猜到对方选择的韩浚筱眯眼一笑,哼着常听的交响乐转身去取烤好的巧克力蛋糕。

&ep;&ep;中京出身的韩浚筱父母都是知名学者,祖父母辈更是家境优渥,祁徽平时戏称她大小姐全然没说错,毕竟她自从成年后每个月能从家族基金会领到的钱的数额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

&ep;&ep;此刻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正坠入人间,一脸满足地盯着长期炮友品尝她新做的巧克力蛋糕,殷勤地给自己和对方泡了咖啡。

&ep;&ep;“很好吃,谢谢你的招待。”祁徽将最后一口蛋糕送入嘴中,喝掉了马克杯里的苦咖啡,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

&ep;&ep;“你的浴袍我已经放到淋浴间了,”韩浚筱顿了顿,观察着祁徽的反应,“如果要穿短袖和裤子的话,我把你上次留在这里的衣服收在客房的抽屉里了。”

&ep;&ep;“好。”祁徽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座位,把椅子推回桌子下,挺直着背脊走向客房淋浴间。

&ep;&ep;她的背影永远像在大海上漂泊的小风帆,明明从哪个角度看都令人没有安全感,可是被这个人拥抱住的时候,嗅着她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韩浚筱只觉得无论有多大的浪涛击来都可以安然地被送上浪尖,冲过层层困阻。

&ep;&ep;把杯子、勺子和碟子放到洗碗机里之后,她洗干净手,用纸巾擦干残留的水滴,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性玩具和吹风机摆在床头柜上,抱膝坐在枕头上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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