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种孤寂蚕食着她,让她不轻快、想有所依仗,想皈依。

&ep;&ep;在这个时候,他来了。

&ep;&ep;“沈白,我——”

&ep;&ep;“小姐可来了!”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道男声,他乐呵呵笑:“老夫人等半天了,一直催促着徐妈妈问呢,快下来快下来!”

&ep;&ep;曲瓷被这熟悉的声音拉回神,外面已然是人声鼎沸。

&ep;&ep;“小姐。”

&ep;&ep;画眉已经跳下马车,正伸了手要扶她。

&ep;&ep;曲瓷舒口气,扫开一堆乱糟糟的思绪,下了马车。

&ep;&ep;才站定,周围已经呼啦啦围上来好几个小姐夫人。

&ep;&ep;姚老夫人不喜奢靡,今日只是小宴,来的都是姚家亲眷,也都和曲瓷相熟。

&ep;&ep;曲瓷刚站稳,就被女眷们团团围住了,有人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祖母最疼你了,她生辰你竟然来的这般迟,该罚!”

&ep;&ep;“对,罚曲妹妹等会儿给祖母做首祝寿词。”

&ep;&ep;曲瓷一一应了,滴水不漏。

&ep;&ep;一堆人手挽手迈上高高门槛,正要进府门,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ep;&ep;声音柔柔的,冷冷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ep;&ep;“阿瓷——”

&ep;&ep;这声音清丽而贵气,从嘈杂的环境中一瞬脱颖而出,像一个真正端庄的大家闺秀,其余的人,只在这道声音面前,就已自惭形秽。

&ep;&ep;曲瓷回头。

&ep;&ep;画眉暗道:晦气!还没进门就碰上。

&ep;&ep;厄长的官道上,人来人往,姚府门门口,小厮侍女忙着登记名帖安排女眷,大红绸布系在雄狮脖颈上,飘飘然随风散开。

&ep;&ep;在这一堆香车宝马正中央,红绸铺地的尽头,停着一辆鎏金顶四悬宝铃的马车,车辕套了两匹毛色纯净的御赐宝马,车篷前垂了细碎琉璃珠帘,马车周遭站着八个侍女八个小厮,小厮捧着鲜红礼盒,侍女则持着香炉杨枝。

&ep;&ep;“真能摆阔!”人群里有人啐:“也不知道是老太太过寿还是她过寿。”

&ep;&ep;“她毕竟是嫡小姐,又高嫁嘉靖伯爵府次子程远,正儿八经的夫人,她不嚣张谁嚣张。”

&ep;&ep;“听说她以前中意陆翰林。”

&ep;&ep;女子们的议论声细细碎碎的,说到这句话时,视线都落在曲瓷脸上。

&ep;&ep;曲瓷风雨不动,只是看着马车。

&ep;&ep;俄尔,一个剑眉星目的锦衣男子率先从马车里出来。

&ep;&ep;随后,珠帘里探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来,它攀上男子的胳膊,似一抹柔风过,杨柳细腰一晃之间,她已经下了马车,娉婷袅袅立在男子身侧。

&ep;&ep;马车驶远,她眼波轻晃,扫过门前众人,挑唇一笑,没什么诚意地懒懒开口:“诸位,来的真早。”

&ep;&ep;画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ep;&ep;这是姚家嫡女姚雨蓁和她的夫婿。

&ep;&ep;曲瓷不说话,有人看不下去,直接走了,也有些呼啦啦围上去,姚姐姐长姚姐姐短地叫,姚雨蓁一一应了,目光遥遥落在曲瓷身上。

&ep;&ep;她慢慢迈上台阶,走到曲瓷面前后,才飘飘然开口:“前几日我府里有些事,没能去参加妹妹的婚宴,妹妹可别生我的气呀。”

&ep;&ep;“不会。”曲瓷淡淡的,不着痕迹躲开姚雨蓁来抓她的手。

&ep;&ep;姚雨蓁脸色僵了一下,却从善如流,一挑眉,笑开:“陆大人怎么没来?祖母生辰,他也如此不在意么?”

&ep;&ep;“他——”

&ep;&ep;“姑爷出门时,被陛下急召入宫了,”画眉双手抱抄,嘻嘻笑:“哎呀姚小姐不知道,我们姑爷如今在御前当差,当然不会像程公子这样清闲啦。”

&ep;&ep;“画眉。”

&ep;&ep;曲瓷呵斥,画眉噤声了。

&ep;&ep;程远五官瞬间扭曲移位。

&ep;&ep;他一直想科举出仕,但就是屡试不中,画眉这话,简直是打蛇捏中了七寸。

&ep;&ep;“你——!”

&ep;&ep;管家见情况不对,立刻过来打圆场:“老太太还在等着,小姐夫人们先进府吧。”

&ep;&ep;好在只是小小插曲,贺寿要紧,一行女眷赶紧入府,随后一起去向姚老夫人拜寿。

&ep;&ep;姚老夫人面容刚毅,穿着一袭暗红色团福纹夹袄,握着佛珠坐在太师椅上,面容慈祥,她见一堆女眷进来,十分开心。

&ep;&ep;继而,各个女眷上前祝寿问好,姚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偶尔会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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