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事你也不用担心,你父亲会替你做打算的。”顾临看着他,又说:“翰林院有一个老学儒叫吴博,很有学识,博古通今。年轻的时候和我是同窗,我让他看过你的文章……你要是想拜访他,到时候我修书一封,你带着直接去即可。”

&ep;&ep;顾临十分爱惜他的才华,想着能帮则帮,让他在学业这一块少受些磨难。

&ep;&ep;“谢谢顾大人。”张居龄笑了笑:“……您总是惦记着我。”

&ep;&ep;顾临叹了口气,“人老了,经历的事情也多,看尽了世间的兴衰变迁,才更知黎民艰辛。”他歇了口气,继续说:夙之,你有经世之才,就应该安民定国。这是你老天爷给你的本事,不敢罔费。”

&ep;&ep;张居龄点头,他知道顾临对他的期望和良苦用心。更明白自己渴望的是什么,只有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把那些曾经的欺负,凌.辱一一还回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ep;&ep;“但是,也不能死读书……闲暇的时候要多出去游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正道。你的阅历一多,见地自然就深了。这样锤炼着,三年之后,何愁不中进士?”顾临谆谆告诫他。

&ep;&ep;其实,聪明人比笨一点的更容易走上歪路。眼界开阔了,心胸就会宽大,对小小不然的事情才会不计较……他看着张居龄一路成长,知道他的野心和抱负……正因为这样,才更不想他走上歪路。

&ep;&ep;“您放心,您说的话我字字句句都会记在心里。”张居龄淡淡的笑,眉眼间精致、从容。

&ep;&ep;顾临见他如此恭顺,语气更柔和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随时来找我。”

&ep;&ep;张居龄又道了谢。

&ep;&ep;俩人说了好一会,张居龄才起身出去,到门口说道:“我想见一见顾六小姐。”

&ep;&ep;“顾六小姐?”顾临重复了一句,他说的是晗姐儿?

&ep;&ep;张居龄看他一直不回复,表明自己的意思,“我和她说几句话。”

&ep;&ep;顾临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愣神,摆手笑道:“去吧。”他虽然不赞成把孙女儿许给张居龄,但孩子们之间正常的相处,他还是不管的。

&ep;&ep;天空澄碧,白云朵朵。

&ep;&ep;四月中旬,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

&ep;&ep;顾晗闲着没事,便和巧珍她们坐在庑廊下做针线,她在绣一个荷包,用的是粉色软绸,颜色鲜亮极了。

&ep;&ep;“六小姐,张公子有事情要和你说。老爷已经应允了。”秋月过来,屈身行礼。

&ep;&ep;找她做什么,顾晗抬头瞟了一眼在祖父书房前站着的张居龄,没有动弹。

&ep;&ep;张居龄也向她看过来,相隔有些远,顾晗看不清他的眼神。她放下针线,想了想,走去他身边。

&ep;&ep;“你来了?”张居龄问道。她穿件淡罗衫子,白练湘裙,精神看着还不错。

&ep;&ep;这是什么话。顾晗微微屈身行礼,问道:“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ep;&ep;张居龄笑着“嗯”了一声,“是。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她说话好像都是这样的,直白又不冒失,倒也可爱。

&ep;&ep;顾晗领着他去了凌波苑的花厅。

&ep;&ep;张居龄背着手在漏窗前站了,好像还叹了口气:“我要回张家了。”

&ep;&ep;顾晗握紧了手,低声笑了笑:“是该回去了。”心里竟有些怅然。张居龄接下来的发展她太清楚了,高中解元、进士、一路青云直上。

&ep;&ep;他们终将是云泥之别。

&ep;&ep;漏窗外面种了一丛翠竹,枝叶茁壮。

&ep;&ep;张居龄看了一会,转过身:“你在德济堂的问诊方子我看过,也问了宋严……你打算什么时候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ep;&ep;顾晗也没有怎么吃惊,宋严是他的属下,他知道是早晚的事,她没耽搁多久,很快就说话了,“……会很快的。”至于他为什么执著地看自己的方子,她突然不愿意往下想了。两人不般配。特别在经过了前世后,她心里透彻的很。

&ep;&ep;张居龄脸上的笑容一淡,似乎动了气:“你别和我打马虎眼。我什么都能由着你,只这一条。”

&ep;&ep;“张公子,我们不相干的。”顾晗咬了咬嘴唇,不喜欢有人逼迫她。她的病情目前是对她最有用的东西了,关键时刻还要靠它扳倒别人的。

&ep;&ep;“不相干?”张居龄的话像是从牙缝里出来的,目光直盯着顾晗:“我可以把方子拿给顾大人或老夫人……你说,这还相干吗?”

&ep;&ep;顾晗杏核眼睁大了,她怎么忘了,张居龄是最善于捏人七寸的。绝不能让张居龄和祖父、祖母说……惊动了幕后暗害她的真凶,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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