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夹杂着春风。如丝如雾。远处的树木,

&ep;&ep;房屋……甚至于人们,

&ep;&ep;都虚无起来。

&ep;&ep;张居龄从容不迫地吃完早膳,

&ep;&ep;坐马车去衙门上班。作为一朝的首辅大人,

&ep;&ep;他几乎没有休息的功夫。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ep;&ep;好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疲累。

&ep;&ep;路上,树鸣想了又想,

&ep;&ep;还是忍不住开口:“主子,今日咱们要去给少夫人扫墓吗?”主子一声不吭的,他总要问一声,

&ep;&ep;也好准备着东西。

&ep;&ep;他是贴身伺候张居龄的小厮,

&ep;&ep;一般都是和马夫一起坐在驭位处,偶尔也会代替马夫行驾驶之责。

&ep;&ep;张居龄停了一会儿,

&ep;&ep;声音淡淡地:“……再说吧。”妻子走了十年,

&ep;&ep;一次都不肯入梦。

&ep;&ep;是还在恨他吗?

&ep;&ep;树鸣“嗯”了一声,

&ep;&ep;却不相信。主子哪一年没有给少夫人扫墓?不过又是不由衷。他还是提前准备着吧,

&ep;&ep;别临时又用上了,

&ep;&ep;犯着急。

&ep;&ep;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张居龄上午去乾清宫见皇上,

&ep;&ep;讨论历年来黄河水患的问题。下午去在建极殿批改奏折。

&ep;&ep;树鸣瞧着差不多申时了,趁着给张居龄递茶水的时候,提醒道:“主子,

&ep;&ep;外面还下着雨,

&ep;&ep;天黑的也比较快……咱们今儿得早点回家。不然,路就难走了。”

&ep;&ep;张居龄拿毛笔的右手顿了顿,再下笔就晕了墨。他转身去看树鸣:“去准备祭祀一类的东西。”

&ep;&ep;树鸣笑眯眯地:“属下早让人备下了,就怕主子您临时有需要。”怎么样?他猜想的果然准确。

&ep;&ep;张居龄没有吭声,却放下毛笔,出了书房,往门外走。

&ep;&ep;树鸣紧跟其上,又给张居龄撑开了雨伞。

&ep;&ep;主仆走到午门时碰到了顾暖,他也刚从工部出来,身穿绯色孔雀补子,带五梁朝冠。已然是朝廷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了。

&ep;&ep;顾临从刑部致仕后,顾暖聪明踏实,又有岳家一路的提携,反而是顾家最有出息的了。

&ep;&ep;顾暖先拱手行礼:“张首辅。”顾家和张家虽然是亲戚,但妹妹一死,又没有留下孩子……这点亲戚情分早就淡泊如纸了。

&ep;&ep;权利都能改变人心,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ep;&ep;“你这是?”

&ep;&ep;张居龄停下了脚步。

&ep;&ep;“工部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我要回去陪母亲给父亲扫墓……”

&ep;&ep;张居龄“嗯”了一声,不再问什么,抬脚上了马车。

&ep;&ep;顾暖目送着张居龄的马车远去,也回头走向自己的马车。书荣跟在他身后,“首辅大人的面容看着还是很年轻的,两边鬓角却雪白一片……真是奇怪。奴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ep;&ep;书荣是顾暖的贴身小厮。

&ep;&ep;“管别人做什么。”

&ep;&ep;顾暖冷声道:“张首辅也是你能背后议论的。”张居龄这几年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法,其手段之高明、狠厉,闻所未闻。虽然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朝堂内外的一些恶/俗风气,但得罪的人也是数都数不清。无论是谁,只要敢挡他变.法的道路,一律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ep;&ep;妹妹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如此的不近人情。就好像妹妹一死……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ep;&ep;雨一直在下,不大也不小。

&ep;&ep;一到京郊,张居龄便下了马车。步行至妻子的墓碑前。

&ep;&ep;张家的祖坟是张恒死后才迁过来的,修建过几次,都是用泥灰岩浇筑的。大大的门楼,十分气派。

&ep;&ep;张居龄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妻子的墓碑,用袖子去擦雨迹。

&ep;&ep;树鸣要上前去撑伞,却被他摆手制止了。

&ep;&ep;“晗儿,我又来看你了……”

&ep;&ep;张居龄蹲下,把瓜果糕点一应摆上,又倒了两盏酒。

&ep;&ep;“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ep;&ep;张居龄端起一盏酒,和另外一盏碰了下:“我日日都给你送钱,你有收到吗?”

&ep;&ep;他每到子夜都会亲自烧叠好的元宝给顾晗。上面清楚地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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