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到那时候都还没能开口。

&ep;&ep;那就是西洲人对他最后的印象了。

&ep;&ep;此后四年,顾听霜闭门不出,没人说得清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

&ep;&ep;听书过来的时候,送去的东西,全部原样堆着,任其腐坏;侍女侍卫,被那十四岁的少年放狼崽子咬了出来——那狼崽子也不知道是顾听霜从哪里弄来的。

&ep;&ep;上古白狼群一直是仙洲的一个祸害。

&ep;&ep;说是祸害,也不尽然。

&ep;&ep;白狼群占山为王,自从千年前死了一只金色眼睛的白狼王之后,剩下的狼群失去了头狼,从此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们具备灵识,能够听懂人们说话,甚至具备比许多灵兽更深厚的灵力,也远比普通的走兽坐骑要聪明得多。

&ep;&ep;却也正是因为太过聪明,所以从没有人驯服过它们。

&ep;&ep;流着上古血脉的狼群行动类人,又远比人狡猾,会单纯为了好玩而刻意捉弄某个仙者,群狼将其玩弄致死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

&ep;&ep;故而,西洲仙民对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绕着走。

&ep;&ep;现在顾听霜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只小白狼崽子,动辄要伤人。

&ep;&ep;也有人传说,小世子因为身体残废,所以抑郁成疾,疯起来以为自己也是那雪白走兽的一员。

&ep;&ep;府里人倒不是怕顾听霜这个坐在轮椅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怕的只是弄死一只狼崽子,会引来上千只上古白狼前来寻仇。

&ep;&ep;顾听霜性情阴沉,还不讨晴王的喜欢,慢慢的就没什么人愿意照顾他了。

&ep;&ep;“唉。”听书想到这里,也觉得可怜、可惜,板着一本正经的小脸告诉宁时亭,“世子很可怜,公子若想帮他,让听书去就是。我怕您被欺负。”

&ep;&ep;“不会的。”宁时亭摸了摸他的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嘱咐道,“我一会儿回婚房,让守在我院子附近的人都撤了,不要留。晚上我会打点我的香料,让他们都离远点。”

&ep;&ep;脑海中浮现出似曾相识的情景。

&ep;&ep;来源于仿佛一场大梦的,上辈子的记忆。

&ep;&ep;——公子!还好昨日侍卫都在,世子闯进来,您没受什么伤就好,吓死我了。

&ep;&ep;——可是外边那些侍卫,都被世子放狼咬死了……您先别出去,别脏了您的眼睛。

&ep;&ep;宁时亭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往听书肩头拍了拍,“越远……越好。”

&ep;&ep;听书按照他说的,将院落周围的人都遣散了。

&ep;&ep;做完这一切后,小男孩跑过来跟他报备,又犹犹豫豫的:“公子,真的不要人守着吗?您又不会武功……”

&ep;&ep;宁时亭静了一会儿,告诉他:“白天那条手帕,你今晚用金盏花泥擦洗晾晒,真想要帕子上绣点花纹,明天给我来,我替你画绣样,你再给绣娘们照着绣一遍。”

&ep;&ep;听书一听有任务,立刻眼前一亮,喜滋滋地跑了。

&ep;&ep;房间里安静下来。

&ep;&ep;宁时亭刚刚被听书硬按着坐在大红喜被上,这时候才有空打量一下四周。

&ep;&ep;是按照新房的布置,大概也有些年月了。

&ep;&ep;房间不大,透着典雅和古朴的味道。不知道的人,不会知道数年前也曾有一个高门大小姐坐在这里,嫁做人妇;也是在这个房间诞下一个天灵根的男孩。

&ep;&ep;很奇怪的,上辈子他没有过这种感觉,这辈却有了。

&ep;&ep;仿佛隔着冥冥时空,他成了那个女人,或者那个女人在低眉垂眼跟他说话。

&ep;&ep;“我儿的表字叫饮冰,是我给他起的。”

&ep;&ep;“他曾经那么好。”

&ep;&ep;眼前昏暗,余光瞥见的红盖头的颜色突然变得猩红刺目起来,看一眼是繁复细密的织料,第二眼,却好像成了漫天火光,直直地冲顶而上,像是要将天地都点燃、淹没。

&ep;&ep;——阿宁!

&ep;&ep;——喝了它!

&ep;&ep;——我们一起千秋万代……

&ep;&ep;宁时亭的瞳孔微微放大,刚刚抬起手来,想要掀掉盖头的动作已经无法完成,那一刹那他浑身仿佛都被魇住了,连眨一眨眼都做不到。

&ep;&ep;*

&ep;&ep;夜晚的庭院寂静无人。

&ep;&ep;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狼在漆黑的园林间穿行,小爪子踏起来哒哒的。

&ep;&ep;它在前面探路。

&ep;&ep;遇到暗处的池水、绊脚的梯级,都会回转过来,用毛茸茸的鼻子去拱一拱轮椅上人的腿,示意他注意调转方向。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