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补偿,那盏琉璃灯,是由挟山寺拾得与灵玑共同铸成。”

&ep;&ep;正欲离开,一直异常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

&ep;&ep;“你不阻止我对你徒弟的所作所为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要被你拉入泥淖。邱忌情,你又有多在乎灵玑?”

&ep;&ep;老道士笑笑,拢起袖子,做出一副神棍的表情。“何必?道不同罢了。况且,你与我徒弟之间的恩怨,贫道无须干涉,我只晓得,你今日对灵玑做的,来日,灵玑自然会回报你的。”

&ep;&ep;因果循环,她不信周子至在灵玑身上会顺风顺水。

&ep;&ep;以利刃爱人,终被利刃所伤,伤己,伤情,伤所爱。于情爱上费尽心思谋求算计,不惜用上百般肮脏手段,这样的人必定反噬己身。

&ep;&ep;毕竟,她已经见过无数活生生的例子了。

&ep;&ep;她嘴角露出一点胜利的笑意,掀帘沐雨而去。

&ep;&ep;周子至不理解她的这点得胜快意从何而来,他只是厌恶那个笑,被身体拖累不得不压抑自己。

&ep;&ep;直到很久之后,他深刻理解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嘎嘎嘎,没错,就是追妻火葬场啦!)

&ep;&ep;灵玑醒来时天还是黑的,深黑的梦境耗空了她全部精力。她感觉自己身体与灵魂被割裂,每个部分都在呻吟着疲惫。

&ep;&ep;可心中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她还是醒了过来。

&ep;&ep;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扯过毛毯披在肩上,她光着脚下了地。直到转过屏风,见到上面绣着叁只白孔雀,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ep;&ep;东苑。

&ep;&ep;她似乎昏睡前还与他吵了一架。

&ep;&ep;啊啊啊!

&ep;&ep;灵玑不得不重新拼凑好崩溃无数次的内心,去寻屋主人。她走到前厅去,却见男人大喇喇躺在地上,闭着眼被雪白的衣袍拱卫着,孤独落寞。

&ep;&ep;她走近他,隔了一段距离低头看向对方。男人没有再戴帷帽,银色织锦像个口罩,将他的大半张脸裹了起来。愧疚与担忧,让她忘了教训主动去牵对方的手腕,她的医术不精,只是皮毛,可她确定男人的脉象诡异。那日山下她就感到疑惑,回来后翻了几个日夜的医案,向师父请教后,也只得出一个中毒的大致结论。

&ep;&ep;灵玑将披着的薄毯,盖在男人身上。

&ep;&ep;周公子家境不俗,不可能瞧不起大夫,他也显然受病痛折磨,此毒难解。

&ep;&ep;灵玑边想心事,边感受着对方的脉搏,没有注意到男人早已睁开了眼睛,一直在注视她。但他没有出声阻止,反而又闭上了眼睛装睡,抬手将少女拉进怀里用毯子包住。

&ep;&ep;“啊!”

&ep;&ep;好闻的香气与温热的躯体,不知为何,她第一时间只想到这些。待她回复神智,想要挣扎离开时,已被男人抱得死紧。

&ep;&ep;她能感受到锁骨处潮喷的热气,还有胸前坚实沉重的触感,灵玑单手撑着对方肩膀,扶地想要从上方脱困,男人恰在这时将下巴枕在少女胸口隆起上,灵玑霎时软了身子,不敢乱动了。

&ep;&ep;不同于手下调制的香气,这自少女衣服缝隙间溢散出的气味让他感觉好了很多。就和她喜欢的棉花一样,洁白而柔软,不被人在意,却依然发挥着自己最大的价值。

&ep;&ep;灵玑见自己暂时没有逃脱的可能,干脆伸手给对方按压自己能够到的穴位,好让对方放松。

&ep;&ep;周子至闭着眼,在无人打扰的夜里度过了他最舒心的一晚。温凉指尖的按压与那洁白香气以及轻浅呼吸一起,为他今晚的梦里织就了一辆最洁白的花车。

&ep;&ep;花车的车轮在他心头碾过,不见车辙,仅传馨香。

&ep;&ep;“对不起。”

&ep;&ep;……

&ep;&ep;“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