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濂柔声道,“这府里好吃好喝的,我也不用你做活,你只待你苑里这还不好吗?你是跟过我的人,放你出去迟早会出事,我并不是栓着你,我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你别胡闹。”

&ep;&ep;“……我没胡闹,”傅晚凝含泪望着他,“是你说话不算数。”

&ep;&ep;这是在控诉他了。

&ep;&ep;魏濂有些头疼,他抽掉她腰间的绢帕给她擦眼泪,“你孤身一人,我怜惜你才让你在我府里呆着,我不是对你图谋不轨,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你见过我对你做出格的事吗?你心里对我存着惧,便想逃开我,其实大可不必,宫里的美人数不尽,你这样貌真排不上号,我若真好美人,轮得到你吗?”

&ep;&ep;这话就糙了点,不过对傅晚凝的味,她垂下头做乌龟状。

&ep;&ep;魏濂便知治住她了,他将绢帕塞回她手上,长声道,“一次两次的,小脾气没完。”

&ep;&ep;傅晚凝的心突突跳,当他要算账了,她赶紧去拉他道,“我以后不会了……”

&ep;&ep;魏濂闲闲地丢开她的手,作冷漠状,“还出府?”

&ep;&ep;傅晚凝犹豫一小会儿,忙摇头,“不出了。”

&ep;&ep;魏濂换了个坐姿,脸偏向一边,“磨人的很。”

&ep;&ep;傅晚凝背上一颤,闭着唇不敢说了。

&ep;&ep;魏濂口干舌燥,又灌进一杯水,道,“西苑里有鱼塘,傍晚消食散步去那边最好,别没事就呆屋里,能闷出病来。”

&ep;&ep;傅晚凝翕了两下唇,最后道,“嗯……”

&ep;&ep;魏濂往堂外看,雨下大了,衬着黑天没来由的可怖,他问傅晚凝,“晚膳用过了吗?”

&ep;&ep;傅晚凝摇一下头,他没回来,她哪里敢吃?

&ep;&ep;魏濂微笑起,“想在哪儿吃?”

&ep;&ep;傅晚凝小声道,“都行。”

&ep;&ep;魏濂看着小厮捂头蹿进廊下,那水汽隔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说,“要不去茶厅吧,离兰苑近。”

&ep;&ep;傅晚凝顺话答好。

&ep;&ep;魏濂便起身往外走,她也慢一步出了堂屋。

&ep;&ep;那雨下的急,一出屋,一阵湿气就袭上脸,有小厮过来打伞。

&ep;&ep;魏濂先下了台阶,转头再看廊下,傅晚凝踌躇着无从下脚,她穿的绣花鞋,地上积了水,踩上去就湿透了。

&ep;&ep;魏濂返身过去,微弯腰将她腾抱起来,瞧着她乖乖窝在他怀里,嘴边浮起笑,跨大步赶去了茶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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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隔天是个大晴天,魏濂一早出府,府里倒空暇。

&ep;&ep;香阁怕傅晚凝没趣,叫几个丫鬟搬了渔具去西苑,搀她去那边钓鱼。

&ep;&ep;西苑的鱼塘大,里面遍布荷叶,这个时节正开着花,荷香随处可闻,秀丽的引人观赏。

&ep;&ep;香阁撒好鱼饵,将鱼竿递到傅晚凝手上,道,“听说您要进来,这塘子都是老爷让人现挖的。”

&ep;&ep;傅晚凝看着那鱼线在水面起伏,想到昨晚在堂屋听到的魏濂要过生辰,她轻着话道,“拿些针线和绸布过来。”

&ep;&ep;香阁揣度着她的话问道,“您要给老爷做衣裳?”

&ep;&ep;傅晚凝低嗯着,而后道,“做一件襕衫。”

&ep;&ep;在大楚,男子常服几乎人手一件襕衫,可她进府里到现在,从没见过魏濂穿过襕衫,即是他过生辰,她手里也拿不出像样的礼,不如就手给他做件襕衫,也算谢他收留之恩。

&ep;&ep;香阁转出去没会子就回来了,身后跟两个人抬着个小桌子来,另有丫鬟托着布匹针线盒进了凉亭中。

&ep;&ep;傅晚凝把鱼竿交给一边的丫鬟,退身过去。

&ep;&ep;那小桌子一摆上,香阁便遣了人走,她帮傅晚凝穿好针线,站到一旁去了。

&ep;&ep;傅晚凝裁剪布面,分出来用竹圈固定住,在那素布上比划了两下就下针做绣,动作娴熟的让人惊叹。

&ep;&ep;香阁乍舌道,“夫人,这绣花部分耗时间,您画个样子出来,奴婢们帮您绣吧。”

&ep;&ep;“我也空,你们手里都有事,不用事事紧着我。”

&ep;&ep;傅晚凝手下的针脚又密又细,精于女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擅长做这事。

&ep;&ep;香阁弓着腰苦声道,“您手嫩,转头伤了,老爷指定得说。”

&ep;&ep;傅晚凝停一下,抬头冲她笑,却没说什么。

&ep;&ep;香阁就知劝不动了。

&ep;&ep;近午时,傅晚凝缝出个粗模子,那前襟边绣了补子,是樱粉色的素锦祥云,大俗大雅,一瞧就是小女儿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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