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帝国,紫阳郡,阳谷城,木家。

山峰之巅,少年撩起白衣缠于腰间,仰面大吼,如泣如怒。回声荡荡,绵延不绝。

“爷爷,为何要将我父亲驱逐家族?”

“枫儿,原谅爷爷,爷爷是一族之长,为了族的人,不得已为之啊!”

“爷爷,枫儿从小就没有娘,爹爹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知道爹爹资质差不能成为家族的顶梁柱,是你们口中的麻瓜,被你们看不起。他为了我被你们逼走了,是你们!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的人。”

“枫儿,休要胡言。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我们打断他的双腿,也是他自己的要求。等你长大了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为了木家也为了你自己,你记住,你不是木熠的儿子。”

“不,我是,我叫木少枫,是木熠的儿子,但不是木家的人。把爹还给我。”

“枫儿,枫儿,你到哪里去,快回来。”

蓬乱的头发遮蔽了少年稚嫩的脸颊,木少枫瘫倒在悬崖边,回想着十二年和父亲的点点滴滴。两行热泪模糊了双眼,泪水洒在这片无牵无挂的世界。白嫩的小拳在和石面猛烈的撞击,早已分不清了血肉,心里的创伤也已掩盖了肉体的伤痛。

父亲是我活着的理由,他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他们瞧不起父亲,也瞧不起我。

木少枫止住了哭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未等木少枫有所觉察,只听破风声“呼呼”响起。一道灰袍人影犹如狡兔从山下窜身而上,身后十几道人影紧随其后,顿时间,山风摇曳,元气弥漫。

几个呼吸间便来到木少枫面前。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灰袍柳带,身材高大,白发扎成一髻盘于头顶,双目湿润满脸的愁容。

木少枫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此人,老者见状,没有上前,他伸出颤巍巍满是皱纹的老手,几次欲开口都没有吐出一个字。老者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精神说道:“枫儿,随爷爷回去吧,爷爷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族长,这——”

为首的族长挥手阻止了刚欲说话的长老。

木少枫乱发随风飘扬,泪水血迹灰石沾满了精致的小脸,让本来可爱的小脸多了几分狰狞可怕。大眼睛不知何时早没有了少年的纯真,更多的是哀伤和痛苦。

他明白,在家族中没有几人希望他和爹爹活着,如今,自己的爹爹已经被打断双腿,不知所踪。若不是爹爹临走前的苦苦哀求,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们心里对爹爹的亏欠也不会持续多久。

转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高崖,心中忽然的感觉一阵轻松。再也不需要和爹爹在阴暗的小屋躲躲藏藏了!再也不需要被别人嘲笑成麻瓜了!再也不需要背负家族的祸害之名了!

“枫儿——”

还不待为首的族长有所反应,趴在地上的木少枫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单薄的身子似一块破石坠落而下。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料到这孩子如此执着,前一刻还在心里嘀咕的几位长老,此刻心中也是一阵茫然。

山风也开始狂暴了起来,刮过山涧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喊叫。

为首的族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身元力鼓荡,头顶盘曲的白发在元力的猛然冲击下,散落而开四散摇摆。一张老脸瞬间涨的通红,好似就要燃烧起来,靠近的几位长老,在这股陡然狂暴的元力推动下,连退数十步。

如同苍鹰猎食一般俯冲而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的几位长老连忙喝道:“快!下山救人。”

十几道人影,顺着岩壁弹跳而下。

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几乎让人难以相信,除了悬崖边木少枫留下的血迹,再无任何变化。

无论谁生谁死!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说,只是饭后的谈资罢了。

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受到怎样的屈辱、打击、失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面对屈辱要懂得隐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面对打击,要更加懂得追求,使自己变的完美,无懈可击。面对失去,应该学会珍惜,珍惜拥有的爱。

这些,至少此刻的木少枫是不懂的。

“哗哗”的流水声从山涧传出,碧绿的潭水一目见底,大大小小的五彩鱼,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一处极美之地,巨大的石板被冲刷的光滑如镜,似鱼似龟盘膝在碧潭的中央,美妙绝伦。仰头可见朵朵白云触手可及,四周的陡崖峭壁恍入云霄,绝壁上盛开的棵棵异草,吞吐间散发着浓浓的元气。

随着一声被流水掩盖的巨响,潭中央掀起了巨大的水窝,待到水面渐渐平静,一道身影缓缓沉入潭底。一股鲜红的液体,从身影四周扩散而开,将本来碧绿的潭水,增添了几分鲜红。

随着木少枫周身鲜血的扩散,池中五彩鱼儿,变的兴奋无比,一个个跃水而出,发泄着心中的欢愉。

在潭底一个若不起眼的阴暗角落中,一条指肚长短满身甲片的小水怪,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鲜血扩散的源头电射而去,转眼间便来到潭底木少枫的身旁。

它用极短的时间围着木少枫的身体转了数十圈,最后在木少枫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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