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支使她。

&ep;&ep;赵锦宁低头,掀起自己下裙,顺着破口,又撕下来一截布料,她解开绑在腹部的布条,洒上药粉,重新包扎好。

&ep;&ep;“擦擦吧。”

&ep;&ep;李偃睁眼,面前是她递过来的一方手帕。

&ep;&ep;他不说话,目指气使的盯着她。

&ep;&ep;赵锦宁深知野犬难驯,不给点好处怎么行?她捏着帕子动作轻柔的给他擦额前冷汗。

&ep;&ep;他的戒心比她还重,等汗擦净,又一把箍住她的手腕子,恶狠狠的告诫:“你离我远一点…”

&ep;&ep;“哦,”赵锦宁不以为意的往旁边挪了挪,拉过被子,盖住两人身体,靠着后墙阖上眼睛,“我困了,睡罢。”

&ep;&ep;月沉星淡,天边露出鱼肚白,淡青光线顺着纱屉子透进屋内,模模糊糊能看清靠墙坐着两个相依相偎的人。

&ep;&ep;李偃先醒,身体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又麻又疼,他饧着眼低头瞧见自己怀里靠着个姑娘,睡得正香。

&ep;&ep;这会儿他处在清醒与混沌当中,思绪全凭多年来的习惯操控,大掌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的更紧,微拢眼皮正要入梦,却猛然警醒过来。

&ep;&ep;眼神瞬间变成剑芒,一错不错的落在她毫无防备的脸上。

&ep;&ep;李偃抬起手,扼住纤细温热的颈,都不用太使劲,他就能掐断她的脖子,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在冷宫。

&ep;&ep;可…真到这一步,他的手却止不住发颤,心还是绞在一起,压根不足以平息他的痛恨。

&ep;&ep;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环在他胸前的胳膊动了,雅黑的长睫颤了颤,赵锦宁睁开了眼睛。

&ep;&ep;他真的很像她之前养的那条白犬,身上温暖,眼睛又凶又亮。

&ep;&ep;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ep;&ep;不过他是还不曾驯化的犬,有着随时冲上来咬她的危险。

&ep;&ep;赵锦宁撑着墙壁从他怀里出来,挪到一箭之地,解释道:“昨晚太冷,我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就靠过去了。”

&ep;&ep;他黑幽幽的眸光牢牢钉在她身上,沉吟不语。

&ep;&ep;李偃歇了这一夜,理智回笼,只单单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倏忽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恨法子。

&ep;&ep;她能隐忍十一年四月零二十八天,让他交付真心。

&ep;&ep;他为何不能?

&ep;&ep;这辈子,他定要把她欠自己的通通找补回来,真心和命,他都要。

&ep;&ep;等到那一天,再杀了她,让她也体会体会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掉的滋味。

&ep;&ep;如此便能平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