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人耍心眼了。”

&ep;&ep;带她这么久,楚璃是什么脾气他比谁都拎得清,往常她犯错,做为太傅他少不得小惩大戒,然后这位主子便拿出一股不要脸的劲儿,跟他又是敬茶又是敬酒,但那茶酒里,多半会放点蒙汉药等物的。

&ep;&ep;“你好的狠呢,”上官烨将酒杯捏在指间,目中光芒一寸寸冷去,“今天这酒里没有蒙汉药,却浸泡着一颗已然发溃发恶的心!”

&ep;&ep;酒杯“砰”地墩在桌上,因用力太过,直接碎在手上,烂渣划破他的手指,刺破他的掌心,可这些小小伤口,又如何跟一根奔着他生命去的钢针相提并论!

&ep;&ep;他对真相有近乎苛刻的偏执,如若他未曾亲眼所见,他便会用正面心态对处理坏的事件,城中河遇刺,只因他未看见凶手的脸,尽管已有多种迹象将凶手指向楚璃,他却始终不肯接受这事实,肖想着,未曾直面,便还留有一线。

&ep;&ep;今晚呢,楚璃对他的杀招他亲眼所见,如果不是穿了软甲,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ep;&ep;楚璃身上冰凉,不知不觉,呼吸声愈渐急促了起来。

&ep;&ep;“没有杀死我,你失望了?”上官烨苦笑,眼底比沙漠荒凉,“从桅杆上掉落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死了,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么我的死值不值得?而我活下来,又会给你造成怎样的不便?我喜欢猜测,但我从不尽信自已所测,我希望能从你嘴里得到答案。”

&ep;&ep;看着他流血的手,和身上错落不一的伤口,楚璃眼神平静。

&ep;&ep;“你知道我的答案。”她好死不死的口气,“茶泼了,杯碎了,你并未接受我的歉意,太傅大人,整条楼船在你掌控,你可以让我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也能让我无缘无故暴尸荒野,我不在意了。”

&ep;&ep;这句话再次惹来上官烨一记狠目,“你不在意生死,不在意江山落于谁手?那你这七年,又何苦做一个不知所谓的混帐!”

&ep;&ep;“我做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上官烨,你要杀就杀,不要再端着救世主的架子!”她突然暴走,像一头被逼疯的狼:“为什么楚家江山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若今日你们有心辅佐我,七年前,世族间又何必相互勾结,又何必酿下同室操戈的人间惨剧,若不是你们,我楚家又怎么会沦落至此!你说我的心烂了坏了,是,我的心烂了,既然我无药可救,就请你们杀了我,这些年我过得够了,上官烨,亮出你的底牌吧。”

&ep;&ep;“底牌?”上官烨觉得这两个字着实讽刺。

&ep;&ep;他若有底牌,今日的朝堂还会是楚家天下么?

&ep;&ep;墨色的眸子低垂,上官烨将所有情绪尽都隐下,“如果这七年,你肯信我还有一句肺腑之言,就不会说出两个字。”

&ep;&ep;“你什么意思,”楚璃眼中泛着冷冷的光泽,似笑非笑,似伤未伤,“言下之意,在说我是个白眼狼,不懂对你感恩么?大人,身为臣子,你这是在逾越,懂么?”

&ep;&ep;受伤的掌正不断向外渗血,身上的几处箭伤刀伤,亦隐隐带着血色,而上官烨满面淡然,眉眼里无一丝动容,仿佛那伤并未在他身上,又仿佛他的知觉已麻木。

&ep;&ep;不时他一扫阴郁脸色,淡淡地笑道:“我明白,殿下在恨我多年来对你诸多约束,怨我身为臣子却不懂事,于是想趁我被人围攻时阴我一把,出一出陈年旧气。但做为一个大人,跟你这孩子较真,是我的不对。”

&ep;&ep;突然转变的话风让楚璃怔了怔,一时没搞明白他的用意。

&ep;&ep;“今后,我必恪守本分,尽量尊重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