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哭了一会儿,陆不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从怀里掏出一大堆银票放到地上,眉毛眼睛都开始绽放光彩。

&ep;&ep;在乌忧的记忆里,此人仗义,爱财。或许……爱财应该放在前面。

&ep;&ep;“兄弟,你看看,这都是我这两天赚的。”陆不平把银票一张张摊开展平,“足足有四百多万两呢!”

&ep;&ep;他有点小小的感动,让一个爱财如命的人主动把钱掏出来,这的确需要不小的勇气。

&ep;&ep;“兄弟,你知道这些钱是怎么赚的吗?”陆不平得意地说道,“你平时名声不太好,我猜那些被你欺负过的人肯定会为你的死高兴得睡不着觉,所以我提前把全城所有的鞭炮都买了下来,然后再加价十倍卖给他们……”

&ep;&ep;虽然看不见,但是脑补也能猜得到,此人现在神采飞扬的样子有多么可恶。

&ep;&ep;乌忧真是瞎了眼,怎么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ep;&ep;陆不平语气转低,“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最好的哥们儿,如果没有你,我也发不了这笔大财。现在你走了,我把你那一份带来了。好兄弟,有钱一起花。”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堆银票来,只不过看上去和刚才那些不太一样。

&ep;&ep;“兄弟,这是我托人照着真银票的样子画的,你就收了吧,一共两百二十二万两,一分都不少全在这里了。”

&ep;&ep;我去……!

&ep;&ep;他想从棺材里跳起来,把此人暴揍一顿,然后彻底绝交!

&ep;&ep;陆不平收起真银票,把画好的假银票一张张点燃投入香炉中,嘴中念念有词,含含糊糊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ep;&ep;他现在只希望此人赶快消失。

&ep;&ep;陆不平把最后一张纸扔进香炉,忽然站了起来,挪到棺前拍了拍低声道,“兄弟,我知道你还有心愿未了。我用你那份银票把万花楼里的头牌约出来了,明天升棺礼时我给你抬棺,到时我让她跟你一块儿走。活着得不到她的人,死了也要让她给你陪葬!敢看不起咱们兄弟的人,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ep;&ep;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ep;&ep;万花楼?头牌?这又是什么鬼?

&ep;&ep;他努力搜索记忆,终于找到了被隐藏起来的那段信息。

&ep;&ep;万花楼,神都城里唯一一座官方许可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个个国色天香,那个头牌花盈盈更是色艺双绝,引得无数达官贵人为之疯狂。

&ep;&ep;可惜此人眼界极高,象乌忧和陆不平这种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根本就沾不着人家的边。

&ep;&ep;可飘荡的记忆告诉他,乌忧对此人可能动了真情,每一触及花盈盈这三个字,全身上下都会有一丝莫名的痛苦,不甘,无奈……甚至还有恨!

&ep;&ep;一个服务员而已,值得吗?!

&ep;&ep;他对乌忧的表现深不以为然。

&ep;&ep;陆不平走了,留下棺中人独自运气。

&ep;&ep;不知道乌占天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好象只有灵魂存在一样,他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它。

&ep;&ep;黑暗中没有日夜。

&ep;&ep;除了赌气就是无聊。

&ep;&ep;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棺晃动起来。

&ep;&ep;他一惊马上提起十倍精神来。

&ep;&ep;这是要下葬了吗?

&ep;&ep;他看不见外面,但是从嘈杂的人群和嗡嗡的诵经声中推断,人不会少。

&ep;&ep;完了!该来的躲不过,等死吧!

&ep;&ep;可是……不等死还能做什么呢?

&ep;&ep;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解脱。

&ep;&ep;心无杂念,沉至极致,他忽然有了一种涅磐般的奇怪感觉,灵魂和身体之间产生了某种难明的若有若无的联系。

&ep;&ep;“贤侄,你确定……要为忧儿抬棺?”乌占天目光深邃,注视着一脸坚定之色的陆不平。

&ep;&ep;“我和乌忧是最好的朋友,我必须这么做。”

&ep;&ep;“好!我代忧儿谢谢你!”乌占天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后退了几步。

&ep;&ep;陆不平接过随从手里的棺绳搭在肩上,向前走去。

&ep;&ep;抬棺只是一种形式,真正使力的还是后面的那四个壮汉。

&ep;&ep;看着一行人进入墓坑,乌占天眼角泛光,对不远处的少年皇帝深施一礼,“请皇上回宫吧。”

&ep;&ep;少年皇帝目光微闪,“看不出来,陆御使的公子倒还真有几分义气。皇叔,文成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你府上,国事为重。”

&ep;&ep;少年皇帝和他的一众随从走远了,乌占天凝立远望,仿佛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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