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如今能轻松转换人身与狐身,一朝被催着长大,容颜明艳,不说话的样子微冷,和昼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区别的是,眉心没有状若焰火的印记。

&ep;&ep;狐狸尖尖的耳朵暴露在夏日晚风,明日,是阿娘忌日。

&ep;&ep;每当忌日前后,阿爹常爱枯坐饮酒,一坐就是一整天。阿爹思念阿娘,她也思念阿娘。

&ep;&ep;阿娘是为她死的。

&ep;&ep;这该死的狗天道!

&ep;&ep;她气得一爪子拍在树上,树叶簌簌而落,飘在她毛茸茸的身子。

&ep;&ep;她喜欢狐身的形态,自由、不受拘束,总会让她想起刚出娘胎的那几年,那时候阿娘在,阿姐在,是她生命里最快活无忌的年岁。是珍贵的一段记忆。

&ep;&ep;昼星灼趴在树下想过往那些年,慢慢的,狐狸眼水光萦绕,一声叹息从风中传来,她一愣,抬起头,看着凭空出现眼前的女子,柔声道:风倾姑姑。

&ep;&ep;狼妖阿西站在风倾身侧朝小狐狸咧唇一笑,大有相约去玩的意思。

&ep;&ep;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阿西作为半个长辈陪她玩,一狼一狐。倒也能玩到一处去。

&ep;&ep;昼星灼心甘情愿喊风倾姑姑,却不肯认阿西做姑姑。阿西在她耳边念叨了不知多少遍,地位才有所上升。

&ep;&ep;小狐狸不开心,阿西心里担心她,面上并不显出来。多年跟在风倾身边,即便是一只天真无邪的狼,也多了城府和心眼,细心与温柔。

&ep;&ep;风倾姑姑是阿娘千年来唯一的挚友,千年前发生了什么,星灼不知,但风倾姑姑于阿娘而言是极其靠谱的朋友。

&ep;&ep;放在千年以前,风倾姑姑是给阿娘接生之人,也是阿娘的忘年交,两人凭本事从地上的朋友成为上界彼此扶持的仙友。

&ep;&ep;关乎千年前上界之事,她有太多疑问。以前不问,是因为阿娘还在。阿娘还在。

&ep;&ep;如今,阿娘不在了。

&ep;&ep;阿娘生她的那天,风倾姑姑前来护法,阿娘走的那日,风倾姑姑前来相送,她们的关系说是君子之交也可以,很简单,很纯粹,又恨浓烈。

&ep;&ep;这浓烈不掺杂一丝半点的暧昧,比金子更宝贵。

&ep;&ep;昼星灼狐狸耳朵动了动,当着姑姑和半个姑姑阿西的面化作人形。

&ep;&ep;淡青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乍看像极了圣君,仔细看,还能从她身上找到水玉的影子。风倾喜欢这孩子,近乎是拿她当女儿来疼。

&ep;&ep;这个时候圣君定在思念水玉,无瑕照看星灼的情绪,她上前一步,将人拥入怀。

&ep;&ep;姑姑。你能告诉星灼,阿娘因何转世轮回么?她不是后天修成的水玉星主吗?还有阿爹,阿爹诞生星河,命格贵重,与天同寿,谁能取她性命?

&ep;&ep;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多年来深藏在心的疑惑,渴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ep;&ep;你真的想知道吗?

&ep;&ep;星灼从她怀抱退出来,神情认真:姑姑,我想知道。

&ep;&ep;这也并非不能与她道的秘密。

&ep;&ep;夏日的风燥热,夏蝉知了知了不知疲惫叫嚷。

&ep;&ep;阿西指尖一点虚空,幻化出三把椅子来,一把给风倾,一把给星灼,最后一把留给自己。

&ep;&ep;各自就坐,风倾感慨地望着小狐狸熟悉的眉眼:都是陈年往事了。

&ep;&ep;她以这样充满岁月感的话作为引子,引出长河另一头快要被泥沙掩埋的故事。

&ep;&ep;圣君诞于星河,乃当仁不让的星河统帅,执掌星河令,被称为长烨圣君。圣君为人冷情,不苟言笑,威势极重,备受上界众仙逢迎吹捧。

&ep;&ep;界主寿辰那天,你阿娘修成后天的水玉星主,飞升抵达上界,在熙熙攘攘中,一眼倾心命格贵重、权柄煊赫、容色无双的圣君。

&ep;&ep;她喊圣君,圣君头也不回。孤傲嚣张地厉害。

&ep;&ep;水玉得道前乃下界世家贵女,天生道种,千万年一遇的天才。

&ep;&ep;圣君不理睬她,拿她的话当耳旁风,两人一个命格主火,一个命格主水,水火不相容,偏生水玉还是一头扎进了情海。

&ep;&ep;以前我以为水玉只是来了上界对圣君一见钟情,毕竟圣君那般人物,哪怕她再冷再傲,多得是有人痴迷她。

&ep;&ep;不成想,后来水玉告诉我,在下界之时,十六岁梦中入道,梦里她见到了圣君,圣君冲她笑,这一笑,梦醒,水玉入了情道。

&ep;&ep;情道难成,古往今来无一人修成。

&ep;&ep;我说她是在玩命,她说我不懂。我当时确实不懂,现在也只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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