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遭围观的百姓们都遭了无妄之灾,凡人身躯哪能和修行有成的修士相抗?沉沉的威压笼罩在秋水城上空,声势之大,不少人受不住吐血,面白如纸。

&ep;&ep;驻扎城中的修士们不敢贸然露面,且不说能不能制止这场残忍恶行,他们的命也是命,若是为了无辜之人搭上自己性命,赔本的买卖,傻子才肯去做?

&ep;&ep;偌大的秋水城,修士众多,竟无一人有那无畏胆魄站出来。

&ep;&ep;昼景心里怀着怒火,怒火之余,还有对大周修士的失望。就在她意欲插手这场单方面的欺压时,一道熟悉的琴音从空中响起。她心炽热:十四?!

&ep;&ep;琴音晕满圣洁凛然之意,虽不主杀伐,音符破空的一霎,那位奴仆面色古怪,识趣地敛去一身如刀如剑的威势。

&ep;&ep;你做什么?!谁让你收手的?公子哥蓦然发难,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毫不客气打去。

&ep;&ep;被打了的奴仆忍气吞声,枉他一身高深修为,却还要受小儿欺辱,他捏着拳头,又慢慢松开,等公子打够了,发泄出全部的怒火,他这才面无表情道:老主子说了,要奴看着公子,不让公子惹火上身。

&ep;&ep;惹火上身。

&ep;&ep;常人一般说惹祸上身,家奴却口口声声提到惹火上身,出门历练前家中祖师为他算了一卦,说他此行务必谨言慎行,否则有烈火吞噬的下场。

&ep;&ep;祖师道法精深,修为更高,到了教人难以想象的地位,可论起占卜一道,孙盛都敢大着胆子说一句,他占卜的能力比祖师强多了,族里任何一位年满二十的小子,在占卜一道的准确率都比祖师强。

&ep;&ep;他不信邪,是以听到家仆提醒的惹火上身四字,如同被犯了忌讳,鞭子抽在对方脸上,那鞭子也不是寻常之物,一鞭子下去抽得比他高了三个大境界的人眼睛直流血。

&ep;&ep;打了人他还不解气:废物!拿祖师来压我?你胆子真不小!少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不想得罪弹琴之人吗?那人就这么厉害?好呀,厉害正好,正好为我做炉鼎

&ep;&ep;白衣少女抱琴蓦地显现,元十四声如玉碎:炉鼎?

&ep;&ep;孙盛被她美貌所迷,又被她浑身矛盾幽深的气质吸引,刚要上前,音符如刀劈来

&ep;&ep;公子小心!

&ep;&ep;家仆再不愿救他,也得顾念老主子的救命之恩,他想,过了此事,他就不欠孙家的了。

&ep;&ep;透明的金钟屏障挡在孙盛身前,这一交手,家仆切身体会到少女的寒怒,甚感棘手。

&ep;&ep;死亡的阴影眼看要将他笼罩,孙盛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多少年了,没人敢将这种生死危机放在他眼前,此番体会到了,好在那奴仆还算尽职尽责。

&ep;&ep;有金钟庇护,他神情愈发得意:小美人,跟哥哥走罢。保管你享受人间极乐,再不想回到这破地方。

&ep;&ep;十四姑娘?云渊如何也不敢想解救流烟馆危机的会是新来的年轻琴师。

&ep;&ep;可是这琴师看着,怎么和先前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ep;&ep;隐匿在虚空的昼景感受的更为深切,她若有所思,瞧着下方一身白衣怀抱古琴的少女。

&ep;&ep;元十四凉薄一笑,挥手拨弦,心尖情种晕出明亮的光,符刀势如破竹,家仆刚要以死相博,倏地灵海被一股陌生强大的道韵冲击,满心的惧意上涌,一百二十年的记忆和情感如书页被人散漫翻开。

&ep;&ep;人的情感和记忆不可分离,何为活人?血肉活着,灵魂活着才为活。崩溃信仰的活无异于行尸走肉。

&ep;&ep;有时候人能打败许多人,却唯独打不败自己。家仆被道韵牵扯,终是尝到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悲哀绝望。他眼中流出血泪,想到了多年前走火入魔犯下的杀孽。杀孽如影随形,他一口血喷出,金钟崩溃,恰是此时,元十四收了琴音。

&ep;&ep;上辈子和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她第二次以情道退敌。第一次是在道院,震慑来找她决斗之人,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她的七情之道操控地甚是熟练。

&ep;&ep;人有七情,就有弱点。

&ep;&ep;这便是情道的可怕之处。以至极痴缠眷爱,炼心磨情,修出来的道,正是以情克情。

&ep;&ep;家仆溃败,其余仆从惊骇之下护在公子身边,孙盛恼羞成怒,怒瞪家仆:废物!

&ep;&ep;被称为废物的男人还没从惧、哀两道之中走出来,神情木讷,听不见周遭声音。

&ep;&ep;指望不上他,孙盛气得好一会才找回世家公子的傲气:小美人,你再敢逞凶,哥哥可就不客气了。他此行历练满身都是宝,他最得父亲宠爱,哪怕出门历练身上的保命手段也多之又多,没了一个家仆,也没什么可惜。

&ep;&ep;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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