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层层帷幕形成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她又用无形藤蔓层层缠绕,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才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黑布裹着的硕大夜明珠,一时间将帐子内照的犹如白昼。她这方看清乌君的长相,坐在自己对面一个瞧着不过三四岁的小孩子,生的明眸皓齿,倒是好齐整模样,就是衣裳破了点,而且穿的不伦不类,里面是现代的短袖,外面罩着石青色绸褂子。

&ep;&ep;“君儿,你如何化形成了一个小孩子?”她问。

&ep;&ep;“不是化形,是投胎。”乌君的解释一向言简意赅。

&ep;&ep;“投胎?”这个答案出乎黛玉意料,她愣了片刻才消化了这个令人意外的答案,大概是如自己一样,因问,“你投的是哪一户人家?离京城远不远?你今年几岁了?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既然是投胎,那必定是同她一样有父母有家人了。

&ep;&ep;乌君的答案也让黛玉意外。

&ep;&ep;他这辈子竟投生在宗室,其父乃是楚王,系当今圣上的嫡亲侄儿。当今圣上虽是嫡出,但当年先皇后生嫡次子时难产丧命,唯留一刚落地的体弱小儿和才八岁的长子在后宫中艰难求生。当今圣上彼时还是太子,与弱小幼弟相依为命,待幼弟爱护有加,亦兄亦父,及至登基便封胞弟为楚王,但仍留其在京城居住。后朝臣们屡次上书,圣上才令楚王就藩,分别时十分不舍,并赏赐他数以千计的奴仆及无数车马珍宝,拳拳爱护之心天日可鉴。

&ep;&ep;如今老楚王虽已过世,尚留一子一孙,子是乌君生父,孙自然便是乌君了。

&ep;&ep;老楚王去世时,圣上十分伤怀,谕旨令世子扶柩入京,随葬在自己的陵墓旁。彼时世子年不过十六岁,极肖其父,圣上见之,又是伤心又是安慰。按律,袭爵需降一等,亲王的儿子袭郡王,郡王的儿子袭国公,以此类推。然圣上深怜胞弟英年早逝,爱屋及乌,对世子十分怜惜,特旨令其仍袭楚王爵位,不予降等。

&ep;&ep;是以,乌君这辈子的爹虽是圣上的侄子,却是亲王之爵,在宗室里也算是独一份。

&ep;&ep;“这么说,你这辈子竟是王爷之后?”

&ep;&ep;黛玉坐在床上,只是盯着乌君瞧。越瞧越觉得喜爱,昭玉已经算长得周正清隽的了,不成想乌君竟比昭玉还漂亮几分,衣裳遮着虽看不见里面的皮肤,但露出的一张圆滚滚的小脸洁白温润,似晶莹剔透的白玉,脖子也是白的发光,不免让黛玉想起昭玉送她的羊脂玉绵羊。

&ep;&ep;乌君点点头,告诉她:“这三年我好想你,可出不来,开始是小,走不成路,后来总有人看着,好几次出来又被他们捉了去。”

&ep;&ep;黛玉听到了重点:“你是偷着跑出来的?”

&ep;&ep;乌君抿着粉红中透着光泽的嘴唇点了点头。

&ep;&ep;“你——”一个你字说出来,黛玉抿了抿嘴,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也不过是想早点见到自己而已,自己能说他什么。那种迫切的心情她能理解,若非心知他定会找来,她恐怕也不能这般淡然的待在家里等着,早也出去找去了。

&ep;&ep;只是……

&ep;&ep;这辈子乌君毕竟不是无父无母的大黑狗一只了,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不必考虑后果,只要跟在自己身边就行。如今他可是宗室子弟,有父母、有家,也是母亲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俗话说生恩大于天,他不能置其生身父母于不顾,即使他不在话那些俗礼,她也不会他做那不孝不义之人。

&ep;&ep;见黛玉皱眉,乌君感到似乎跟自己有关,他垂下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伸手轻轻的拽她的袖子,“亲……”

&ep;&ep;刚张嘴,黛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玉儿!叫我玉儿。”

&ep;&ep;亲亲亲亲的,叫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ep;&ep;况且这辈子才是她的真实生活,与前几个世界的临时存在不同,她要考虑的多。比如在前两个世界,她和乌君都不算是那个时代的人,不过是个过客,自然想如何便如何随心所欲,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眼光,横竖也不打算跟那里的人有任何交集,便是被人耻笑、指点又如何,不过分便只当没听见,过分了大不了教训一通。

&ep;&ep;但这里不行,便是她林黛玉不在话,也不得不考虑林家和父母的感受。乌君若还是这般亲亲亲亲的叫,自己再不加制止,他叫顺了嘴,在外面也是如此,让人听见总归不好。

&ep;&ep;“玉儿。”乌君很乖巧的叫了一声,抬头,两只眼珠子怯怯的忽闪忽闪的看黛玉,“玉儿,你打我吧。”说着抓起黛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ep;&ep;黛玉不由得“噗嗤”笑了,顺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暗道,果然好软好滑。

&ep;&ep;“我为什么要打你?”她笑道。

&ep;&ep;“我惹你不高兴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仍瞪大眼睛看着她,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不,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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