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所以我才为难。公主是先皇所存不多的血脉之一,我们为臣子的理应爱惜扶持,可偏偏……唉,就是我们什么都不说,把公主和六皇子一道儿送到皇上那里,恐怕也瞒不住啊……”他口中的皇上指的是在海岛上另立朝廷的蓝元汀。

&ep;&ep;蓝元汀的生母逝世时不过是一低阶嫔御,据说死于伤寒,原本有救的,但正赶上夏贵妃也病了,正隆帝便将所有的御医都叫去给贵妃瞧病,以致于别的妃嫔根本就叫不来御医才去世的。

&ep;&ep;这也是让黄文英为难的原因之一,怕贸然送公主过去,惹新皇不快。

&ep;&ep;黛玉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听到这里已经很是气愤,乌君比她更气愤,若不是她死命拦着,非要冲过去把那个叫黄文英的老迂腐咬死不可。

&ep;&ep;其实仔细想想,黛玉也有些能理解黄文英。

&ep;&ep;毕竟这里是礼法森严的古代,女子失了名节比丢了性命还糟糕。她虽然没真的跟刘大光发生些什么,但她身陷冷宫数月,跟残杀父母兄弟姊妹的仇人相处,在外人看来已经名节俱损该自戕谢罪了。

&ep;&ep;或许黄文英宁愿她死在皇宫里,也比现在这样顶着以身侍敌的名号强。

&ep;&ep;然黛玉已不是从小被礼法限制甘愿屈服的无知小姑娘了。几年末世混下来,让她知道世上最珍贵的是生命,什么贞洁、什么名声,不过是世人自苦自缚罢了。况且贞洁一说,本身对女人就极不公平,凭什么女人就得守身如玉,接受种种严苛的限制,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ep;&ep;别说她没有丢了贞洁,便是丢了又如何,难道就比人矮一头了么?

&ep;&ep;不,那样想的才是傻子呢。

&ep;&ep;是夜,天还未亮,黛玉便趁着众人还在睡梦里的功夫带着乌君翻墙出去了。

&ep;&ep;——

&ep;&ep;黛玉抱着小黑狗乌君出现在一个淳朴的村子里。

&ep;&ep;村子不大,约莫不足百户人家,都是小巷子,只有一条可以跑马的稍宽的街道,很平凡的泥土路,平整倒还平整,只是好些日子未曾下雨,很有些干燥,风一吹,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让人睁不开眼睛。

&ep;&ep;黛玉刚抹了抹脸,抖了身上的土,两匹快马大喝着从后面过来。

&ep;&ep;“让开,让开!”

&ep;&ep;黛玉忙站在一边,看着那两骑飞驰而去,又弄了一身一脸的土。

&ep;&ep;马背上坐的是两个身穿公府之人,肩上搭着大褡裢,塞着满满泛黄的纸张,顶端露出来些许,隐隐约约看出画的是人像。

&ep;&ep;缉捕文书都发到这里了么?

&ep;&ep;想着,黛玉低了头拐进一个小巷子。

&ep;&ep;从她出了宫,刘大光就广发海捕文书,贴的到处都是,悬赏拿人,言明只拿人不准伤其性命,赏金已经从最初的一万两涨到现在的十万两。文书上画的是她林黛玉的画像,虽不能说有十分逼真,也像了个七八分。

&ep;&ep;大吴皇帝公开搜捕前朝公主,还言明不能伤其性命,这刘大光是疯了么,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

&ep;&ep;他也不想想大郑是因为什么亡的?就不怕百姓们对他这个新皇帝失望?

&ep;&ep;他这是铁了心要把她林黛玉钉到祸国妖女的耻辱柱上啊!

&ep;&ep;从那时其黛玉就不敢在出现在人多的城镇,穿衣裳也换成了男装,而且尽力把自己往丑了打扮,但饶是如此,还是好几次被人看出来,差一点没给抓去。

&ep;&ep;现在连这种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都贴了缉捕文书,这是要逼着她逃到丛林里去啊。

&ep;&ep;黛玉低着头往前走,迎面撞上几个拿着针线、布料、鞋样子的女人,嘀嘀咕咕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ep;&ep;“你们看了那缉捕文书了么?”一个蓝布裙女人伸着头问。

&ep;&ep;另一个女人将针从鞋底抽出,拇指和食指一翻,将线堆出一个圈,用针往线圈里一绕一穿再一拉,便打好了结,凑近用牙齿咬断了线,抬起头,无所谓的道,“看了,是抓个女的。”

&ep;&ep;“是个女的不错,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吗?”蓝布裙女人好像掌握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机密信息,正一脸神秘、期待且炫耀的看着众人,迫不及待的想展示自己的博闻。

&ep;&ep;“是个女贼?”有人问。

&ep;&ep;那女人摇头。

&ep;&ep;“不是女贼,那就是从主家逃跑的丫鬟?”一个稍年轻碎花裙的女人说。

&ep;&ep;话未说完,就有人笑道:“你傻啊,没看那两个官爷穿的可是府衙的公府?逃跑个丫鬟连县太爷都懒得管,能惊动得府衙?”

&ep;&ep;碎花裙女人摇摇头:“的确不能。那能是什么人啊,我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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