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商墨在旁静静的看着众人动作。

&ep;&ep;移花宫的婢女,训练有素,不出半炷香的功夫,一根结实的麻绳就编织完成。

&ep;&ep;此时,太阳刚刚冒出头。

&ep;&ep;荷露拿到麻绳,便吩咐最纤细的那个姑娘绑在身上。

&ep;&ep;这些少女平日里虽不施脂粉,但哪个不是干干净净,清雅秀丽的姑娘。

&ep;&ep;可此时,她们的白衣上沾着污垢不说,浑身都是汗湿味儿,束簪更是不知落在何处,乌黑如墨的秀发,杂乱不堪。

&ep;&ep;商墨知她们心焦,出言宽慰,“荷露姑娘,倒也不用这么急。让姑娘们稍事休息,等正午时分再下去寻人。”

&ep;&ep;荷露是片刻都等不急了,更不用说现在离正午还有两三个时辰。

&ep;&ep;“商姑娘,这怎么能不急?我们晚一分下去,公子就多一分危险。”

&ep;&ep;商墨解释:“此时天光仍未大亮,崖间云雾层层,情况不明。贸然下去,救得了你家公子还好,若是救不了,只怕你们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ep;&ep;“可是……”

&ep;&ep;见荷露还是有些迟疑,商墨又道:“更何况,刚才你们编织麻绳,体力消耗大半。倒不如趁这些时间稍补充好体力,这样等到正午时分,也可有备无患。”

&ep;&ep;商墨一番话确实有理。

&ep;&ep;荷露等人便不再坚持。

&ep;&ep;回了竹屋,众女都进屋休息,倒是荷露,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

&ep;&ep;刚出门,荷露见商墨站在院内,望着南边发呆,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ep;&ep;“商姑娘,可是在担心我家公子?”

&ep;&ep;听是荷露的声音,商墨回神,淡淡一笑,“我相信以花公子的内力,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ep;&ep;荷露看着眼前的女子,从相识开始,她自始至终都是这般恬淡的姿态,仿佛世间万物都跟她不相干。

&ep;&ep;方才断崖之上,她冷静的判断形势,还告知她们解救切不可操之过急,最忌事倍功半。

&ep;&ep;这般头脑清晰,考虑周全,倒不像是一个少女该有的心思。

&ep;&ep;说起来,荷露还长她几岁。

&ep;&ep;揣着这些疑惑,荷露道:“姑娘怎么不问,断崖之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ep;&ep;“既是早已知道的事,我又何必要问。”

&ep;&ep;商墨又看向远方,天光大亮后,浓雾渐渐散去,四周山峦相接,绵延叠嶂。

&ep;&ep;她目光沉静,神情专注,似乎是在看那些山脉,又像不是。

&ep;&ep;不用看,也知道,山的那侧,必然又是另一座高山。

&ep;&ep;商墨虽然没问,可荷露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姑娘,遇到今早那样的事,总想着找人倾诉。

&ep;&ep;或者,找认同。

&ep;&ep;“商姑娘,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我们家公子委屈。杀江小鱼是大宫主的意思,宫主之命,无人敢违。可铁心兰不一样,我们公子一路上对她多番照拂,更是三番两次的救她于生死之中。她呢?自己想死也就罢了,何苦要拉上公子一条性命。”

&ep;&ep;商墨沉默。

&ep;&ep;“况且,江小鱼是自己一时失足,跌落悬崖。这根本怪不得公子。偏生那铁心兰就是被迷了心窍,我家公子对她这般好,她竟全然看不到。”

&ep;&ep;心中的弦紧崩了一个早上,这会儿找到倾泻处,荷露哪里停的下来。

&ep;&ep;叹了一口气,荷露又道:“可铁姑娘又是个仗义的姑娘。峨眉山上,我被那神锡道长为难,公子还未出手,是铁姑娘率先挡在了我的面前。”

&ep;&ep;少女的心思清澈,透明如雪,是爱就是爱,是恨就是恨。

&ep;&ep;哪知这江湖恩怨,爱恨纠缠,又岂是那么容易就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