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德海心头一震,勉强控制住了脸色变化。

&ep;&ep;当年,舒雪玉被禁前后,裴府杖毙了一批下人,又撵了一批下人,出现了极大的空缺,张德海就是那时从庄子上升上来的。他做事一向勤勉认真,但人太老实了些,不如新来的管事下人会钻营送礼,而他家媳妇跟他一个德行,心巧嘴拙,因此做了十年,还是管事,眼看着那些不好好做事,却凭着油嘴滑舌升迁的人窜上来,心头哪能没火气?但这话绝不能当着主子的面说,此番被问起,他也只能道:“那是小的愚钝。”

&ep;&ep;裴元歌当然清楚门道,摸了摸手腕的玉镯,悠悠道:“愚钝不愚钝,倒是次要,要紧的是,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眼下就有个机会,如果你能把握住,做得让我满意,我就让你顶替了朱副总管的位置,如何?”

&ep;&ep;张德海又是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双眼顿时流露出渴望艳羡的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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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051章四小姐理事,好手段!

&ep;&ep;不过,他还没昏头,等到章姨娘出来,四小姐这理事之权多半还要还回去,因此但笑不语。

&ep;&ep;“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既想要平稳,又想要得意,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管事好好思量吧!”诱饵已经跑出,裴元歌也不再多说,微微一笑,径自和舒雪玉离开。

&ep;&ep;回静姝斋换了衣裳,又重新洗漱一番,裴元歌带着紫苑和木樨,来到了静雅堂。舒雪玉早已经到了,只静静地坐着。与此事相关的人也已经带到,只朱副总管仍旧称病不到。

&ep;&ep;故意装病,想推脱事由?裴元歌将手中的茶盅往桌子上一放,淡淡道:“病了?张德海,你去告诉他,让他这会儿过来。若真是病得不能起身,我亲自带着京城最好的大夫去探他,务必让他后半辈子在床上过得舒舒坦坦,半点不用操心。”若他还敢装病,索性就让他真的“病重”,对于章芸的爪牙,她才不会心软!

&ep;&ep;这话一传,朱副总管很快就到了:“奴才拜见四小姐!”

&ep;&ep;见他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故作姿态,裴元歌也不恼,静静地道:“看起来,朱副总管病得不轻,倒是我不体贴,强人所难了。既如此,我也不敢拿裴府的事情麻烦你,你卸了副总管的事儿,回去养病吧!什么时候好了再来见我,如何?”

&ep;&ep;朱副总管可不想丢掉这差事,心中一震,忙道:“奴才已经不要紧了。”

&ep;&ep;裴元歌发出一声哂笑,却不再理他,转头去打量地上跪着的陈青家的:“你就是三姐姐院子里新换的管事妈妈?既然身为管事妈妈,就得打理好采薇园的事务,光天化日之下,让人偷走三姐姐一套汝窑粉彩茶具,一套琉璃头饰,一只点翠簪,一个官窑大花瓶。陈青家的,你可知罪?”

&ep;&ep;陈青家的早得到了嘱咐,道:“奴婢知罪,请四小姐责罚!”

&ep;&ep;“按照府里的规矩,玩忽职守,应当杖五十。”裴元歌声音浅淡,“朱副总管,我没说错吧?”

&ep;&ep;朱副总管没想到她理事才几日,已经将府内的规矩摸得透熟,心中更觉这位四小姐深不可测,小心翼翼地道:“按规矩是该如此!”

&ep;&ep;“杖五十有些狠了,我看杖二十,给个教训也就是了。”裴元歌随口道,也不理会众人的惊讶猜疑,“失窃的东西共计两千四百二十一两银子。陈青家的,此事因你失职而起,这损失得由你赔偿吧?”

&ep;&ep;“是,可奴婢实在赔不起啊!”陈青家的为难道。

&ep;&ep;“不要紧,我会记账,这两千四百二十一两银子,可以慢慢还,若你们还不完,就到你们的儿子女儿一辈,若还是还不完,就扣到孙辈。不只是月例,但凡你们家里得了进益,就得拿来还账,要一文钱不差地还清才算完!”裴元歌的语气随意,神情淡然,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哗声一片,这种慢刀子割肉,可比打五十大板要狠得多了,这位四小姐真是好手段!

&ep;&ep;陈青家的慌乱得直磕头:“四小姐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ep;&ep;“要我发慈悲也不是不行,你若能找回失窃的东西,就免了银钱的责罚,若能找到盗窃之人,连这二十板子也可以免了。”裴元歌手臂放在椅圈处,神情平静,“要么挨板子,赔钱;要么找回失物,抓住窃贼,你自己选吧!”

&ep;&ep;这是要她选择保章姨娘或者自保……陈青家的固然不想得罪章姨娘,但若要照四小姐这样责罚,无论章姨娘怎样奖赏她,最后都要拿来还债,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而且,有这样的债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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