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嵘王一家也在受邀之列,但嵘王根本没脸进宫,虽然在外界看来他杀了自己谋反的侄子,和反贼划清了界限,皇上也嘉奖了他。

&ep;&ep;但他知道,这都是沈琤的功劳,跟自己半点关系没有,所以一听宫内有邀请,立即蒙了脑袋,在床上缩了起来。

&ep;&ep;暮婵进宫与亲戚们见了面,但女眷们见面多是哭哭啼啼,谁谁谁死了在路上,谁谁谁因为牵扯谋反被诛杀了,暮婵不喜欢那氛围,去了几次,便也不多不去了。

&ep;&ep;这日,春风和煦,暮婵换了薄衫来见父王,见他还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让姨娘们都下去后,道:“父王,您到底怎么了?太后问过您好几次了,他老人家说了,您再不进宫,她可就来看您了,您愿意她老人家那么折腾吗?”

&ep;&ep;肃王、嵘王还有当今圣上的父皇都是太皇太后所出。

&ep;&ep;肃王因为谋反,一门全被杀了,先皇又驾崩了,如今太皇太后只剩嵘王一个嫡出儿子在世,自然最为牵挂。

&ep;&ep;嵘王听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是没脸进宫去。”

&ep;&ep;“我知道……”暮婵的眉眼不禁露出哀愁的神色:“我都听说了,可是皇叔谋反,被诛杀也是没办法的事,您为了保全自家杀了堂哥,并不能怪您啊,您就想开些宽慰一点吧。”

&ep;&ep;“其实……”嵘王欲言又止:“……唉,算了,我是认命了……”

&ep;&ep;这时就听外面通传说:“王爷,卢丞相求见。”

&ep;&ep;暮婵一听来了外客,就要回避,嵘王则道:“唉,卢丞相又不是外人,你小时候他还常抱着你呢,唉,他那个孙子卢三郎真是……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ep;&ep;纵然不能对外说,但嵘王还是要大声在内心喊,卢三郎卢策海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女婿!

&ep;&ep;暮婵听父亲一句话竟连叹了三声,不由得担心起来,心说还是在一旁看着他好了。

&ep;&ep;卢丞相不是外人,嵘王也就不客套了,直接命仆人把卢丞相带到自己病榻前。

&ep;&ep;暮婵发现除了卢丞相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着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ep;&ep;“老臣见过王爷,郡主。”卢丞相先道,然后吩咐身边的男子道:“策海,快给王爷和郡主请安。”

&ep;&ep;“臣卢策海见过王爷,郡主……”

&ep;&ep;暮婵想起来了,这不是和自己一起在卢丞相女婿家被大鹅追赶的小伙伴么,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年纪大了就再没见过了,原来他现在长这样了,日子过的可真快。

&ep;&ep;嵘王吩咐丫鬟道:“快看座!”

&ep;&ep;暮婵见卢丞相年纪大了,客气道:“丞相慢些。”

&ep;&ep;卢丞相早已知道郡主嫁给沈琤这个悲痛的消息,看她的目光中带着怜悯:“郡主客气了。”

&ep;&ep;嵘王叹道:“卢相不是外人,不必拘谨,本王最近抱恙不方便起身接待,希望你不要在意。”

&ep;&ep;“臣知道……肃王一事确实……唉……”

&ep;&ep;“卢相一直随陛下在蜀地,不知肃王府还有没有活口?”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哪怕是最后一丝希望,也希望能有个后。

&ep;&ep;卢丞相摇头:“据臣所知,无一活口,全是阳石节度使高岭枚受沈琤指使做下的!”沈琤现在极有名,有名到可以不提是哪里节度使了,一提他的大名,全知道。

&ep;&ep;这暮婵就不爱听了,实事求是的纠正:“分明是高岭枚受皇帝的命令,当时琤……沈大人不在蜀地,肃王一事不该算在他头上。”

&ep;&ep;嵘王一听,发现女儿最近又长进了,不仅在家人面前,连在外人面前都掩盖不住的想替沈琤开脱了,不仅觉得悲从中来,眼泪涌出眼眶,捂着脸吸了吸鼻水。

&ep;&ep;“父王……突然鼻塞……风寒的症状罢了……”嵘王坚强的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ep;&ep;暮婵只好跪安,走到门口,突然觉得似乎身后视线,回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卢策海扭头回去,两人刚好目光擦过。

&ep;&ep;她皱了皱眉毛,出了门。

&ep;&ep;等她走了,嵘王揉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卢丞相强颜欢笑:“小女不懂事,见笑了。”

&ep;&ep;卢丞相尴尬的道:“确实没想到郡主会替沈琤说话……”

&ep;&ep;“本王也不想,可没办法。”嵘王一副认命般的看:“本王也懒得理了,沈琤此番回京免不了向皇上求赐婚,一旦圣旨下来,任驷马也追不回了。暮婵就要跟那家伙回定北的苦寒之地了,本王这辈子怕是再见不到她了……”

&ep;&ep;“可是……”卢策海似乎有话要说。

&ep;&ep;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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