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跑什么?”沈星辰见她从村长家来,便拦住了她,趁机揩了把油。

&ep;&ep;“你个流氓!小心我告诉爷爷!”看着他的手附在胸前的两团肉上,麦小言当即抽了他一记耳光。

&ep;&ep;沈星辰第一次被女生甩耳光,脸上一片麻木的难堪,“小言,你怎么打人?又不是没摸过!”

&ep;&ep;“你……你……”麦小言“你”了半天脸涨得通红,她不但给沈星辰送过地瓜,还送过人呢,那是一个放学后的薄暮时分,沈星辰传了一张纸条给她,说后山小木屋里见。他所谓的惊喜,便是以身相许!麦小言极力反抗,沈星辰的面色便很不好看,扔了一句,“难道你不爱我?”

&ep;&ep;现在麦小言想想,爱你个大头鬼爱!好在沈星辰还没有丢掉良心放过了她,因为他算准,按照麦小言的性格,不出半年她铁定送货上门,养肥了待宰也不错。

&ep;&ep;“好你个兔崽子!就是你干的好事!”一声厉喝从树后传来,沈星辰便遭了劈头盖脸一顿打。

&ep;&ep;“妈!妈!你冷静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麦小言见刘雪芬折了一根杉木小鞭,雨点似地往沈星辰脸上抽,力道那叫一狠心,打得沈星辰弓着腰护着脸不敢起身,哎呦哎呦求饶。

&ep;&ep;“哼,待会再收拾你!”刘雪芬杉条顿了一下,又发电似的打在沈星辰身上。

&ep;&ep;“行了行了!干嘛打人?我怎么你闺女了!”沈星辰见求饶没用,索性一手揪住鞭子的另一端,用力一扯,刘雪芬不是一个半大男孩的对手,手心一空差点带翻在地。

&ep;&ep;“好啊你!我道是谁,原来是沈家的破落户!我就说嘛,沈家也就风光了那么一代,到了你这斯文扫地了!连我们老麦家的闺女都敢招惹!”刘雪芬一叉腰一瞪眼,把农村妇女的泼辣劲儿诠释得恰到好处。

&ep;&ep;沈星辰是个俊眉修目、身材颀长的男孩,一张素白英俊的脸儿被抽了三四条红印子,正阴沉着眸子看着发疯的刘雪芬,丝毫没有对未来丈母娘的讨好,把手里的杉木条儿对半一折,就像折断的是刘雪芬的脖子,往黄泥地上一摔,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低沉,“你再说一遍!”

&ep;&ep;那目光把刘雪芬镇住了,仿佛九天惊雷打在她的神经上,面前这个还算英俊的半大小伙,周身迸溅着黑压压的邪恶气息,在民风淳朴的乡下是极少见的,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对她说,“这个年轻人她惹不起。”

&ep;&ep;“我说什么说!我告诉你,再敢打我们小言的注意,小心我揍你!”刘雪芬用暴怒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恐惧,扯着麦小言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ep;&ep;“哎呀,妈,你还知道回家啊?”麦小言心里只惦记着麦小芽手里的一沓红票子,看也没看沈星辰一眼,便和刘雪芬一路嘀嘀咕咕着回家了。

&ep;&ep;大槐树下,只剩下沈星辰带着一身伤,被路人指指点点,他气闷地吐出一口痰,对好奇的路人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ep;&ep;“老沈家的后生,怎么都变成这幅德行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ep;&ep;“家门不幸!富不过三代,老沈家也算是到头了!”

&ep;&ep;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看了沈星辰的伤,频频摇头叹息,挪着步儿从他身边走过,每一句话落在沈星辰心坎上都是一道血痕。

&ep;&ep;沈星辰无暇理会路人,心中第一次对麦小言有了恨意,麦小言今天在送兵的时候,盯着危景天的目光如心头刺犹在,现在对他挨打的事漠不关心,若是平时她早就粘牙糖似地缠上来问东问西了。

&ep;&ep;沈星辰不喜欢女孩子粘太紧,可有一个女孩子狗皮膏药似地粘着,也不是什么坏事。今天,他也算初尝了失败的滋味,对着麦小言离开的方向恨恨地淬了一口,便拣一条僻静的小路回了沈家衰败的土胚房。

&ep;&ep;“你去送兵了?”才跨过大楠木门槛,沈星辰便听见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暗屋里传出来,那是他爷爷沈思年,自从退役后伤了腿,便住在暗屋里不爱见人。

&ep;&ep;沈思年不像其他老人白天里在院里的大橘树下乘乘凉,晚上听点儿戏文,到底是军人出身,耐得住寂寞,一年到头有三百日是窝在暗屋里,像他的名字一样思念着逝去的年华,锤着那双不中用的腿。

&ep;&ep;他关心的事很少,唯一关心的便是沈星辰的前程。他希望沈星辰去当兵备选,重振当年老沈家的家威。

&ep;&ep;沈星辰垂手立在门边,看着小暗屋巴掌大的窗户下,借着透出一方巴掌大的亮光,看清了沈思年那张沉抑衰败的脸。“是的,爷爷。”

&ep;&ep;“我听到了送兵的喜炮和锣鼓声,呵呵……”沈思年常年不见阳光的脸苍白异常,挂着一丝冷淡嘲讽的笑,吸了一口手上的烟枪。

&ep;&ep;沈星辰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他还没到年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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