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让你恐惧,希望有个东西可以让朕控制住你……四弟……若是你和其他人一样,相信命运,相信鬼神,甚至,会因为恐惧而向朕求助,一切,不都好了吗?”

李舒白看着皇帝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昏涣目光,慢慢地抬手朝他行礼,说道:“请陛下恕罪,臣弟此生,不信鬼神。”

“你,还有一个黄梓瑕,你们看着一个一个预言成真,依然不信邪……”皇帝的手无力地垂在榻上,竭力握拳,却始终因为力竭而无法屈曲五指,他只能徒劳地瞪着他们,声音模糊得几乎听不见,“四弟,你若是不这么倔强……若是甘心情愿信了命,低下头……朕何至于,会与你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那么,七弟呢?”李舒白缓缓问,“七弟对陛下一向敬爱有加,他又妨碍到了陛下什么,为了对付我,陛下连他都愿意舍弃?”

“朕不愿舍弃!”他声音颤抖,想要嘶吼却已经没有力气,只能一字一字从自己胸口挤出破碎的字句来,“是他三番四次……向朕请求,要舍弃一切,去王摩诘的辋川别业闭门修行……朕怎么可能答应他?他……是当朝王爷,就算修行,也得在……王府内……”

“是老奴劝服了陛下,应允鄂王要求。”见他实在已经无力说下去,王宗实便淡淡说道:“当时陛下龙体不豫,正在忧心如何安排夔王殿下。蜀地两次刺杀不成,反倒搭上了岐乐郡主,夔王殿下您,可令我们感到十分棘手啊。所以我们便在估摸您回京之前,给鄂王服下了鱼卵,又安排下种种机关,终于成功让鄂王答应在天下人面前揭发您的罪行,说起来,也算是着实不易。”

话已至此,所有一切已坦诚公布。李舒白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日光自镂空雕花窗外斜照进来,殿内阴暗处与明亮处迥异。

他们站在稀薄的日光之下,而帝后却坐在最为幽暗之处。殿内的宫灯中,烛火已经相继残尽,再无一丝光线站在他们身上,令他们的面目都显得模糊起来。

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