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怕小姐担心老太太因为徐夷则的关系,不喜欢这个未降生的孩子,故而加以安慰。

&ep;&ep;冉念烟只是浅浅地笑着。

&ep;&ep;忽然,门被推开,寒风卷着碎雪,搅乱一室的暖意融融。

&ep;&ep;是溶月站在门外。

&ep;&ep;流苏眉毛倒竖,怒道:“规矩都忘了?进来也不敲门!”

&ep;&ep;溶月面色惊慌,甚至来不及道歉。

&ep;&ep;“少……少夫人!”她道,“少爷回来了!”

&ep;&ep;流苏愕然,像是要确认一般:“你说什么少爷,哪位少爷?”

&ep;&ep;溶月道:“就是夷则少爷!”

&ep;&ep;冉念烟叹了口气,果然,护送苏勒特勤不过是明修栈道,更有暗度陈仓的阴谋藏在水面下。

&ep;&ep;流苏喃喃道:“少爷对您可真好……竟然……百忙之中回府探望您。”

&ep;&ep;这番话便有些自我安慰了,连流苏都能看出来,这种解释多可笑,国法家法两重桎梏在身,但凡头脑正常的人都做不出临阵脱逃这种事。

&ep;&ep;更何况溶月面色惊慌,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之事。

&ep;&ep;“去荣寿堂吧。”冉念烟把流苏刚为她簪好的一支玉珠花拔了下来,这样的珠花要成双成对,现在她已没有了打扮的心情。

&ep;&ep;☆、第一百五十章

&ep;&ep;荣寿堂的下人们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山雨欲来。

&ep;&ep;听泉远远看见冉念烟来了,暗暗道了声保佑,急忙迎上去,挽住她的手,哀声道:“您可来了!”

&ep;&ep;流苏不满地看着她,道:“我们少夫人可是得了信就赶过来的。”

&ep;&ep;听泉赶紧改口:“是奴婢太心急了。”

&ep;&ep;流苏又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ep;&ep;其中隐情,听泉怎么可能知道?冉念烟不等她支吾完,便道:“先进去再说。”

&ep;&ep;荣寿堂内到没有外面那样紧张,徐太夫人依旧坐在上首,徐衡、徐德、徐徕分列其次,中央是徐夷则。

&ep;&ep;这次他没有下跪,看来徐太夫人并没有怪罪他,可冉念烟并没有庆幸的心情。

&ep;&ep;因为他满身血污,靛蓝的戎装已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衣襟前也有破损,应该是被刀剑所伤。

&ep;&ep;眼前的情形还不如从前,从前虽然剑拔弩张,人倒是安然无恙的。

&ep;&ep;她走进堂内,却没人将视线移到她身上,所有人都注视着中央的徐夷则。

&ep;&ep;可徐夷则却是看向她的。

&ep;&ep;众目睽睽之下,不便说话,却也不需一言,虽然他经历了她所不知的凶险,却活着回来了。

&ep;&ep;徐德轻咳一声,道:“夷则,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ep;&ep;徐徕不喜欢二哥怀疑的口吻,道:“这件事闹得这样大,已经不是秘密了,夷则何必骗咱们。”

&ep;&ep;徐德有些尴尬地道:“我只是惊讶罢了……想不到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用护送苏勒特勤当掩护,实则是故意借此事引出始毕利可汗的细作和锦衣卫中的异己……”

&ep;&ep;前一条是人尽皆知的,始毕利可汗的手下潜藏于大梁多年,有些人尚可从面貌分辨出来,更多的是已经融入了大梁人的血脉,却不知何时就要暴露虎狼的本性,为他的主人效忠至死,不惜造下杀业。

&ep;&ep;而后一条,只有冉念烟和徐衡知道,徐夷则进诏狱,就是为了顺应陛下的意思,核查锦衣卫中的前朝余孽。到底是朝廷的鹰犬,只有忠心才能用的顺心。

&ep;&ep;徐徕更不满意了,道:“什么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二哥怎么听不懂,明明是一箭双雕,夷则说过了,护送苏勒特勤还是照常进行,这两件不过是攘外安内,除了内忧,又折了外患的利齿,苏勒特勤收复故土更是如虎添翼。”

&ep;&ep;冉念烟看着徐夷则身上刺目的血衣。

&ep;&ep;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他昨日鏖战的成果。

&ep;&ep;徐太夫人叹了口气,道:“这是陛下的密诏,也不怪你不和我们说。”

&ep;&ep;她口称我们,就是把徐夷则排除在徐家之外。

&ep;&ep;徐太夫人继续道:“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近日来却越发看不透你,我们徐家乃浮沤之水,已经装不下你这蛟龙。”

&ep;&ep;徐衡几人纷纷看向母亲,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母亲准备好了要和徐夷则划清界限了。

&ep;&ep;这么浅显的道理,徐夷则是知道的,正所谓趋利避害。他与天子过从甚密,有太多秘密是由他所出,有太多阴谋是由他完成,这样的风光就像独立于悬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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