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爷说,本来以为女儿只是失贞,也罢了,想不到竟已珠胎暗结,靖王府怎能替人家养儿女,把女儿休了。”

&ep;&ep;“这……这孩子是王爷的,要不,事已至此,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看能不能搏得王爷回心转意。”

&ep;&ep;“孩子若是容貌肖似王爷,还有转机,若是随了女儿……”

&ep;&ep;苏太太捂着胸口,从噩梦中惊醒。

&ep;&ep;——若是孩子样貌随了女儿,上哪申冤去?

&ep;&ep;夜色暗沉,比夜更黑的阴影罩住苏太太。

&ep;&ep;女儿若是被休回家,人们会怎么看待苏家?

&ep;&ep;嘲讽的目光,指责的冷语,叽叽喳喳的人声凝聚成一张巨网把苏太太捆住。

&ep;&ep;苏太太眼前闪过邹衍之幽黯的黑瞳,那双深眸凶残狠辣地盯着她,带着要吞噬人的冷酷绝情。邹衍之的影像退散后,苏青婵泪痕满面的脸出现,水汪汪的大眼委屈、凄惶、痛苦,纤弱的身体因极度的难堪而抖颤着。

&ep;&ep;绝望潮水般倾覆而来,苏太太死死地攥住被子,像是要攥住会凭空消失的依靠。

&ep;&ep;后半夜,苏太太再也无法入睡,天亮后,她梳洗后,随即出门往药店而去。

&ep;&ep;“避子汤很伤身体,落子汤轻易不能服用,身子骨弱的,很可能服用过一次后,再不能怀上。”药店大夫包好药,看了苏太太一眼,语重心长地嘱咐。

&ep;&ep;一上午,苏太太一颗心在梦境和大夫的嘱咐中来回纠结,目光停在桌上的药包上一动也不能动。

&ep;&ep;给女儿喝了落子药,万一以后怀不上孩子了,女儿的后半生可怎么办?

&ep;&ep;不喝,女儿若是怀上了,靖王府把她休了……

&ep;&ep;苏太太不停地打颤,神经紧繃到快断裂时,苏绍伦过来了。

&ep;&ep;苏绍伦昨日受伤没有出去玩乐,今日伤势好些,在家中拘不住了。

&ep;&ep;“娘,给我拿银子。”

&ep;&ep;苏太太听而不闻,还盯着药包发呆。

&ep;&ep;“娘,给我拿银子。”苏绍伦拿开药包,不满地大声叫嚷。

&ep;&ep;“把药放下,那是要给你妹妹喝的,别乱动。”视线里的东西被拿开,苏太太从愣神中醒来,急忙去抢药包。

&ep;&ep;“不就几包药嘛,这么宝贵。”苏绍伦嘟嚷,扔下药包,跟苏太太伸手要银子。

&ep;&ep;“你妹妹说了,一个月只许给你二十两银子。”苏太太念叨着,从荷包里摸了一两银子给苏绍伦,“以后娘得一两一两给你。”

&ep;&ep;“一两银子?娘你打发乞丐啊!”苏绍伦气得大喊,“我赏给人的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手呢!”

&ep;&ep;“多的也没有了,就一两。”苏太太咬牙,含泪劝道:“家中田庄产业尽皆卖了,就剩了这处宅子,所幸你妹妹嫁进王府,得了那些金子,娘再不能给你拿去胡喝海花了。”

&ep;&ep;“娘,一两银子真不成。”苏绍伦不嚷了,坐到椅子上撒气不动。“娘,今天必须给我至少二十两银子,否则我不走了。”

&ep;&ep;“你不走,我走。”苏太太想起女儿的劝告,不敢再惯着儿子。只是这么僵持着,等下少不得又要拿银子给儿子,若是把聘金都花光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女儿回家来,又要给她问住了。

&ep;&ep;苏太太站了起来出门而去,不理苏绍伦。

&ep;&ep;真不给银子?苏绍伦眼直了,回神过来已不见了苏太太踪影。

&ep;&ep;没有银子怎么出去快活?苏绍伦气得踢桌子,咣铛一声响,桌子没事,他自己的脚板倒踢疼了。

&ep;&ep;桌面上的药包晃了几晃进入苏绍伦的眼帘。“是了,不给我银子是吧?我去找王爷妹夫要。”

&ep;&ep;苏绍伦嘿嘿笑起来,找苏青婵要,估摸着是要不到的,找妹夫要,总得给他这个大舅子面子吧?

&ep;&ep;拎起桌上的药包,苏绍伦决定以送药给妹妹为名,跑靖王府去跟邹衍之要银子花。

&ep;&ep;苏绍伦一路心花怒放打算着,得跟邹衍之要多少银子,第一次要,定是能要到的,不能少,开口要个一百两好?还是二百两?不然干脆要五百两,能花个好几天,就不用看老娘脸色了。拿了银子要去哪里玩,先到翠花楼?还是杏花阁?

&ep;&ep;他算盘打得山响,也不看路,不提防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ep;&ep;“不长眼啊,连大爷的路都挡?”苏绍伦抬腿踢过去。踢了个空,那人身形一晃,避了开去,苏绍伦正想补踢一脚,一声表哥落进耳里,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急忙收回足,踢得太快收得太急,一个狗啃屎跌趴地上,药包脱手而出。

&ep;&ep;“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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