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那太医为难地看向一双桃花眼软软扫过来的四皇子。

&ep;&ep;昭阳帝顿了顿,将四皇子放在地上,看一旁眼巴巴叼着大拇指的二皇孙眉开眼笑地过来拉住他叔的小肥爪儿,圆滚滚地出了大殿走了,英俊的脸这才一沉,冰冷地看着那垂头颤抖的太医。

&ep;&ep;“三殿下是,是……”这太医哆哆嗦嗦地说道,“是花柳病。”

&ep;&ep;昭阳帝听见了,差点儿没厥过去。

&ep;&ep;“不可能!”三皇子再不堪,那也是龙子,怎么能沾染这种肮脏的病?

&ep;&ep;这日后传出去,皇家还有脸么?

&ep;&ep;昭阳帝简直就是出离地愤怒了。

&ep;&ep;那太医也吓得不轻。

&ep;&ep;他本是拿了有心人的银子,想着三皇子早就失宠,就算是重病在身,昭阳帝也不会理睬,置若罔闻罢了,他那时觉得银子拿得轻松简单,然而面对此刻昭阳帝陡然狰狞的脸,又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中生出来。

&ep;&ep;“不是说,他得的是痘疮……”

&ep;&ep;昭阳帝一下子就回过味儿来了。

&ep;&ep;“谁叫你们骗朕的?”既然三皇子花柳病的诊断都到不了御前,那就说明太医们是被人警告过了的。能叫这些太医都不敢拒绝的,身份高贵之外,必然会有令太医们畏惧的权力,昭阳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谁。

&ep;&ep;“是太子?”

&ep;&ep;也只有太子,才能叫这些太医彻底地闭嘴,对三皇子如何绝口不谈。

&ep;&ep;那太医已经软在地上起不来了。

&ep;&ep;昭阳帝就把自己的牙齿给咬得咯咯作响。

&ep;&ep;“太子,太子……”他突然颓然地靠在了龙椅上。

&ep;&ep;不仅是因太子隐瞒三皇子病情的胆大包天,还有最令昭阳帝恼火的是,太子敢欺上瞒下,将三皇子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给瞒得密不透风,都叫他生气。更何况……他心中生出另一种很奇异的揣测。

&ep;&ep;这种揣测叫昭阳帝心生寒意。

&ep;&ep;“去东宫,叫太子过来。”昭阳帝压着脸上的怒意与身旁的內监说道。

&ep;&ep;那心腹內监看了看昭阳帝的脸色,迟疑了一下。

&ep;&ep;“咱们公主今儿回宫了,正说说笑笑,太子正在公主跟前呢。”

&ep;&ep;“说说笑笑?”昭阳帝不由露出一抹诧异。

&ep;&ep;“才刚儿的事儿,奴婢正想与陛下禀告,清早的时候公主府里传来的喜信儿,说公主有孕了。”那內监一边垂头说话,一边去看昭阳帝的表情,就见他目光怔忡了一下,脸上的狰狞怒色都消散了,心里就为太子松了一口气。

&ep;&ep;“长乐有孕了?”这林如初效率也忒快了,昭阳帝就皱眉道,“既然这样,怎么还叫长乐进宫?”长乐小小的又娇贵,这只怕有孕也不过是才有的事儿,这时候颠簸忙碌地进宫,若有什么散失可怎么办?

&ep;&ep;想到太子在长乐面前,昭阳帝抿了抿嘴角,将对太子的恼怒都压住。

&ep;&ep;这时候若与太子争执,吓坏了长乐就不好了。

&ep;&ep;“是皇后娘娘听说公主有孕,想将公主给接回宫里来照顾。陛下也知道,纯王妃有孕,襄阳侯夫人正照顾王妃,咱们公主身边儿就没有个长辈照应,两位娘娘可怎么放心呢?更何况驸马也是愿意的,因此才公主就回宫来养胎了。”

&ep;&ep;这內监见昭阳帝的脸色转圜,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ep;&ep;三皇子就是地上的泥,花柳病怎么了?反正都是得病,什么病不都是一样儿的么?

&ep;&ep;皇帝陛下想要保全儿子无可厚非,可也耐不住人家太子根本就想宰了三皇子不是?

&ep;&ep;且昭阳帝膝下儿女无数,少个儿子怎么了?

&ep;&ep;何必动怒,与太子起了龃龉呢?

&ep;&ep;这內监心中都将三皇子当做是弃子了,昭阳帝却并未察觉,只听到长乐有孕,心中欢喜,便压着对太子的恼火往赵皇后的宫中来了。就见赵皇后的宫中此刻十分忙乱,无数的宫女忙着将赵皇后后头的一处宫殿整理得妥妥当当。

&ep;&ep;看着这些宫人忙着将地面上都铺了厚厚的毯子唯恐长乐摔倒,昭阳帝的脸色就温和了起来。

&ep;&ep;他一进门,就见长乐特别金贵地窝在赵皇后身边的软塌上,眉开眼笑地指挥太子给自己端茶倒水。

&ep;&ep;看着太子眉目温柔地端着茶,听着小姑娘翘着尾巴指挥自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还一副温柔的脾气,只怕连太子妃都没有混上这样的待遇,还看太子小心翼翼地给长乐喝着汤水,一汤匙一汤匙地喂,没有半点儿不耐,昭阳帝的目光就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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