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惜还不够。”

&ep;&ep;“那就慢慢来吧。”反正维和部队在这里驻扎了也不是一两年,没人指望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ep;&ep;和了一天的水泥,好不容易回到营帐,累成狗,林微微连饭也不想吃,直接到头睡了。一觉睡醒,已是晚上八点,缺乏锻炼,又一下子干重活,浑身都酸痛,趴在床上不想动,连厕所都不想去了。

&ep;&ep;正憋着尿,索玛里来了,她洗完澡,浑身香喷喷的。见林微微睁着眼睛在看自己,便羞涩一笑,问,“你饿不?”

&ep;&ep;她点头,腆着脸要求,“帮我开个罐头吧。”

&ep;&ep;看着索玛里窈窕的背影,林微微问,“你父母是怎么去德国的?”

&ep;&ep;“我爸本来是个老师,后来得罪了塔利班,被一枪爆了头。我妈变卖了所有的值钱货,给了人贩子一笔钱,带着我偷渡去了土耳其。我们在那里苦了一段日子,后来有机会乘船转去了希腊,在那里申请难民。有一天,希腊王室大赦,有了居留,才跑到德国去赚钱打工。”

&ep;&ep;她说得很平静,可听在微微的耳里,却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经历一波三折,就像小说一般精彩。只不过,精彩人生的背后,通常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艰辛。

&ep;&ep;“7岁前,我都在阿富汗,我想我很幸运,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不然,我会像这里的女孩一样被遗弃,活得毫无价值。所以,今天我才会那么冲动地去找村长理论,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去帮她。”

&ep;&ep;“是不是你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ep;&ep;“是啊,可惜我谁也帮不了。”

&ep;&ep;林微微道,“其实也不是。”

&ep;&ep;索玛里眼睛一亮,问,“你有办法让他们同意她上学?”

&ep;&ep;“还是村长的话给了我启示。”

&ep;&ep;索玛里不解地问,“他说什么了?”

&ep;&ep;“你付出,我改变。”

&ep;&ep;她还是没明白,“这和帮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

&ep;&ep;“当然有。”林微微扔开手里吃了一半的罐头,跳下床拉出篮子,里面装着舒尔茨给她们的食物罐头。她找出一个塑料袋,装了些进去,道,“明天把这些罐子带上,就和那个老男人说,上一天课,换一个肉罐头!”

&ep;&ep;****

&ep;&ep;没几天功夫,学校就建造了起来。只是很简单的水泥楼,除了一块黑板,几盏电灯,其他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很兴奋,要知道这可是当地的第一所学校。今天正式开学,特别热闹,大大小小的孩童汇聚一堂。

&ep;&ep;索马里用五个牛肉罐子作为交换,说服了那个阿富汗同意他的女儿来上一星期的课。那个女孩子叫米露,能坐在学堂里听课,简直像一场梦。她用力地抱了抱索马里,说着两人才听得懂的话,眼里充满了感激,真挚而热诚。林微微在一边看着,暗忖,谁说人与人之间只有冷漠的利益交换,还是有温暖,有正能量的。

&ep;&ep;看见她站在旁边看着,舒尔茨和他几个同事走了过来,问,“这下心满意足了?”

&ep;&ep;她点头,“嗯,圆满了。”

&ep;&ep;阿里听了,插嘴道,“她该感谢的人是你,索玛里真会抢功劳。”

&ep;&ep;“也算不上功劳,”林微微挥手,“不就是一声谢吗?无所谓的,反正我听不懂。”

&ep;&ep;闻言,阿里转头看她,带着一丝戏谑,“没想到你还挺低调啊,善良的小圣母。”

&ep;&ep;好好一句表扬的话,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带着一股子冷嘲热讽?让人听得不舒服,还不如不说。

&ep;&ep;本来对这人就没啥好印象,心中有气也不想忍,她白去一眼,道,“善良是美德,圣母玛利亚是圣人,接受人朝拜,谢谢你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又不是什么大事,说穿了也就是几个罐头,我们不靠这个过日子。这么简单的一桩事,谁都有能力帮一把,就是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意。本来,愿不愿意都是个人自由,不过,自己不做还要去嘲笑别人,那就太可悲了点。”

&ep;&ep;被她一阵抢白,面子搁不下,阿里的脸色有点难看,干笑几声,找个借口开溜了。林微微转头,正好撞上舒尔茨的两道深邃视线,从头到尾,他都在一边冷眼旁观,半个字不说。

&ep;&ep;林微微哼了声,“有些人就是那么讨厌,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希望别人也不做。要别人做了,就一顿嘲笑鄙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资格。”

&ep;&ep;舒尔茨似笑非笑地抱胸靠在墙上,不置可否。这目光幽深得像一汪大海,看得她怪不自在的,啪的一声,将学生名单拍在他胸口,道,

&ep;&ep;“我和索玛里都只是借花献佛,真实要感谢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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