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把丫鬟们送出二门,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ep;&ep;婆婆妈妈们巡过一遍夜,叁叁两两地聚在一起摸鱼聊天,公主后半夜才回来,喝酒赌钱是绝对不敢的。长夜漫漫,外面喧声震天,隔这么大老远都能听见,李持盈一个人窝在屋里,本想看几页书、复习复习功课,也渐渐走了神。

&ep;&ep;她是在月亮挂到窗顶时察觉出不对的,外面桃树的枝干上少了几块积雪,茶房窗户的窗花也不知怎么脱落了一半,因为她属蛇,那对窗花是柳枝特意剪的,一卧小蛇如蟠龙,脑袋上顶着五朵牡丹花(……)。

&ep;&ep;李持盈眉心跳了两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发作了,搁下笔阖上书,清清嗓子道:“来……”

&ep;&ep;人字尚未落下,室内微风乍起。大姑娘眼睁睁地看着半盏花露上凝聚出一个人影,差点就要放声尖叫——

&ep;&ep;“是我。”他还挺自觉,知道自报家门。

&ep;&ep;李姑娘唰的神经绷紧,他娘的,第二只靴子到底还是落下了,这女装大佬还是来取她狗命了!话说这些立本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么久都没告发你,不就代表着老娘根本不会告发你吗?!!

&ep;&ep;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了她才能放心?

&ep;&ep;她试图通过转身拉开距离,人家毕竟是使冷兵器的,近身肉搏太占优势,谁知对方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她的动作,反手一拧,一只墨水笔横在她颈前:“别大喊大叫,你想把人都引来吗?”

&ep;&ep;她跟他大眼瞪着小眼,心内腹诽说我为什么不想?能活命的话谁会引颈赴死?

&ep;&ep;“我问你,”大佬今天没穿女装,就是一身普通的布衣打扮,月光烛火照在他身上,像给他加了一层如鬼如仙的清冷滤镜。她才发现他真的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孩子,只是因为瘦(常年习武练就的一身肌肉)、美(他的脸是美艳挂的),看着比常人老成一点。

&ep;&ep;“那把枪你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