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他盯住眼前那封信,好半晌一动不动。

&ep;&ep;信上的措辞客客气气,一副请求帮忙的态度。

&ep;&ep;实际上,胡家压根儿就没其他选择。

&ep;&ep;外头是元青三万大军驻守,说是看守要道防止贼寇逃窜,是的,驻军离江城还有一段距离,可元青要攻进来,快马加鞭都不用半天时间。

&ep;&ep;他相信,只要徐家说一个“不”字,元青立刻会举着大义的旗帜带兵攻来。

&ep;&ep;胡天舒握手成拳,狠狠敲向桌案,顿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ep;&ep;门外的亲随听得吓一跳,赶紧敲门:“大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ep;&ep;胡天舒沉静回道:“没事。”他手背都敲得通红,可仿佛感觉不到痛,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沉默收回手。

&ep;&ep;张天那个蠢货!偷鸡不成蚀把米!硬生生把胡家拖下水!

&ep;&ep;若这没有这次炸堤事件,元青即便想靠武力逼胡家就范,在道义上也站不住脚。可永安那女人明晃晃把信发出来,若胡家不伸以援手,就是泯灭人性,对受灾百姓袖手旁观。一旦胡家有了这名声,永安以后下手只会更方便。

&ep;&ep;胡天舒往后一靠,抬手覆盖于双眸之上,自嘲一笑:“这样不好,不好,不该迁怒。张天这计策也不算差,若成了,连胡家也能多些商量的时间,有问题的是永安那女人……”

&ep;&ep;他停下声音,保持方才的姿势沉默许久,终于,宽厚的手掌慢慢从面庞拿下,露出一双锐利眼眸,“她竟然不退?竟然不退!”

&ep;&ep;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的骨头是钢铁打铸的?竟能硬成这样!她就不怕南边战况失利,引得京城人心惶惶?

&ep;&ep;胡天舒一口郁气积于心,吐都吐不出来。

&ep;&ep;西北军攻入京城的时候,胡家撑着不表态;

&ep;&ep;新内阁成立时,胡家也装聋作哑,就想再看看情况;

&ep;&ep;元青率军往江城方向来时,他也不那么急,觉得至少能蒙混到张天和西北军分出胜负再做决定。

&ep;&ep;可惜,功亏一篑。

&ep;&ep;“也许该听听父亲的意思,可等父亲得到消息再传信回来……”胡天舒苦笑,算了算时间,“那女人应该等不下去。”

&ep;&ep;大批粮草从湖广运往水患地区。

&ep;&ep;徐则和其他几名将领目瞪口呆看着源源不断的麻袋被扛进仓库里,这里面可都是粮食!竟然真的把这局棋给盘活了!

&ep;&ep;杜平踱步出现在他们身后,笑道:“胡天舒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斥责张天丧尽天良,愿意增派援军帮我们一起对付张天,你们的意思呢?”

&ep;&ep;徐则回过身道:“不需要,他们肯给粮食就够了。胡家真派人来,我们反倒要防一手,现在这样正好。”

&ep;&ep;杜平颔首:“好,我马上写信回绝。”

&ep;&ep;正在此时,顾参将从不远处跑来,一脸激动道:“咱们刚把粮食分下去,然后一大堆人来参军,队伍都排到村头去了,乡亲们都要让张天血债血偿!连咱们西北军的士兵都被激得士气高昂!我觉得这场仗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