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虎亲自挑选出的这群死士终于点燃船上火药,“轰”的一声,接连着,其他四艘船也同时炸开,轰隆声震鸣,声音大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ep;&ep;巨大的浪头疯狂咆哮,带着毁灭一切的势头铺天盖地冲向肥沃大地。

&ep;&ep;杜平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眼底土地在瞬间被淹没,这样的冲势下,百姓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耳边只有滚滚水声,脚底只有滔滔洪水肆虐不止。

&ep;&ep;山上的士兵越来越多,杜平闭了闭眼,转身面向众人:“我军损失多少?”

&ep;&ep;“大家骑着马动作快,十之八九都逃上来了,不过,百姓那头只来得及通知两三村庄……怕是不好。”

&ep;&ep;杜平颔首:“我知道了,大家先好好休息,等水势平缓些再说。”

&ep;&ep;她说话时面无表情,可即便没有发火,周围人也明显感觉到,这位内阁首席满腔怒火压抑其平静表面之下。

&ep;&ep;徐则提出意见:“咱们后面还打吗?我们没有船,若想攻过去只有绕路,可一旦绕了路,粮食恐怕跟不上。”

&ep;&ep;杜平沉默片刻:“打。”

&ep;&ep;她抬眸望向所有人,眼底跳跃着愤怒火苗:“我要打得他们跪下求饶,以死谢罪!军粮的事我来想办法。”

&ep;&ep;徐则望着她,点头同意:“好。”

&ep;&ep;两位老大都做出决定了,其他将领也纷纷同意。

&ep;&ep;那一年,江南水患后,杜平曾亲临做善后工作。所以她明白水患只是一个开端,一旦无人维持秩序,那之后的瘟疫和流民会造成更大问题。

&ep;&ep;知道她还要在此地待一段时日,徐则觉得有点儿头大,试探道:“你要救灾?”

&ep;&ep;“要么我管,要么张天管,呵,你觉得他会理吗?”杜平顿了顿,“当然,还有第三条路,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ep;&ep;徐则这人心善,但他绝不会在行军路上大发善心影响军情。他当即反对道:“我们选择绕路,军粮已经不够,如果你要拿来赈灾,那这仗就别打了。”

&ep;&ep;杜平看他一眼。

&ep;&ep;徐则被看得心中惴惴,到底不忍,这么多人命摆眼前。他还是添了句:“要不发信去京城?要求增援,指派人带粮来救灾?”

&ep;&ep;杜平摇头道:“不成。”顿了顿,“京城能稳是因为我们有足够兵力震慑,若再派人出来,那些心怀二意的人立刻能找麻烦,到时候前线打仗后线又动乱,这才是大麻烦。”

&ep;&ep;徐则对此也同意,便沉默下来。

&ep;&ep;杜平:“江南这仗必须赢,不单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才能震住那群魑魅魍魉。”

&ep;&ep;山上搭了几个简易棚子,这几日,西北军已陆续救回一些飘荡在水中的百姓,带回山上暂住。杜平也跟他们住在一起,条件简陋,此刻,她就坐在一座树墩子上,思路明晰道:“咱们不是损失了一些军力?正好趁此机会补充,你可以带三成人数绕道突袭,这里给我留七成。”

&ep;&ep;徐则哑口无言,这也不是不行,不过所有计划都要重新部署。问题是他们现有物资拮据,用来救好几个城的百姓怕是不够。

&ep;&ep;他盯住她看一会儿,叹道:“你已经决定了?”

&ep;&ep;杜平抬眸:“相信我,这是最好的法子。”

&ep;&ep;徐则无奈道:“你确定?”他都不敢说这样做会不会让胜机比之前低,真不知眼前这位哪来的信心。

&ep;&ep;杜平:“张天亲手送上来的机会难得一见,他都愿意粉墨登场扮演坏人了,我们不正好天降神兵做救世主吗?”

&ep;&ep;徐则捂住额头:“那你还不如在鱼肚子里藏个纸条,或者斩条白蛇,要么再搞些其他戏法迷惑百姓,不是更省力?”

&ep;&ep;杜平摇摇头,正色道:“做人要真诚。”

&ep;&ep;徐则看她一眼,嗯,这话说得……你一个尔虞我诈的政客,竟然还谈真诚?

&ep;&ep;不过话说回来,回顾过往数年相处,眼前这位行事虽阴谋诡计无所顾忌,不过待人接物上的确不乏真诚。

&ep;&ep;杜平:“虽说百姓的忘性大,可当年的水患对江南来说刻骨铭心。张天做出这种事,已然失了民心,对战局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ep;&ep;徐则反驳道:“他手里还有兵,民心虽重要,可打仗看的还是兵力强弱。”

&ep;&ep;杜平目光停驻他脸上,道:“兵来自于民,民不该是只知瑟瑟发抖的无用之人,若民能跟兵站在同一战线,那就会有推枯拉朽之力。”

&ep;&ep;徐则重重一叹。

&ep;&ep;杜平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如果因此输了,责任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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