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杜平望天,是是是,你教过我的,官场倾轧如惊涛骇浪,在此之前,要笼络一切可笼络的势力,妥协不过是小节,用好处为饵,将敌人缩减到最少。

&ep;&ep;朋友越多越好。

&ep;&ep;敌人越少越好。

&ep;&ep;翌日,阴雨蒙蒙,小雨纷飞。

&ep;&ep;孙阁老正站在书桌前,挥笔书法,字字凌云。书毕,他放下手中之笔,这才发现老妻已经端着热汤站在一旁,微笑望着他。

&ep;&ep;云氏一身藏青衣袍,淡蓝色绣花点缀其上,以她一品浩命夫人的身份而言,即使是家居服,也实在太过朴素。云氏简朴惯了,习以为常,笑眯眯地放下杯盏,点评道:“最后那一捺看上去有点心急,不像你的水准。”

&ep;&ep;孙阁老当做没听见,默默拿起热汤暖胃。

&ep;&ep;云氏走到他背后,帮着轻轻按捏肩膀,老头子每到阴雨天,身上的骨肉都有些酸痛,这也是老毛病了,可惜朝中一直不太平,无缘回归田园,颐养天年。云氏一边捏一边打趣:“从昨日老大带消息回来,你心里就激动得很吧。”

&ep;&ep;孙阁老岂会承认,板着脸道:“笑话,拜访我的人多了,还会稀罕一个小丫头?”

&ep;&ep;云氏笑眯眯地应:“是,不稀罕,不稀罕,你柜子里的那些练字帖也都可以扔了,何必稀罕?”

&ep;&ep;孙阁老犹在嘴硬:“我那是尊重学生,这是为人师长该做之事。”

&ep;&ep;越编越离谱,云氏无情地拆穿他:“那你儿子的字帖你还藏着吗?亲儿子的?亲孙子的?是不是都当柴火烧了?”

&ep;&ep;孙阁老脸红,老脸有点搁不住了:“平儿是关门弟子,岂能相比?”

&ep;&ep;云氏捂着嘴笑:“听老大的意思,平儿今日应该是来上门道歉,你到时候也别板着脸,别拿朝中那一套来对付小姑娘,顺着梯子下来也就是了。”

&ep;&ep;孙阁老斜眼睨去:“还没来呢,就把你收买了?她当初顶撞师长还有理了?”

&ep;&ep;云氏偷笑:“明明早就气消了。”

&ep;&ep;老妻一直拆台,孙阁老实在无法继续摆架子。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汤,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收敛,他对自己的小弟子了解得很,不觉得她这一回是为道歉而来。

&ep;&ep;几十年的夫妻相处,老头子神色一动,云氏就猜得八九不离十,她递上热巾,温和道:“我知道,这么多弟子,你最担心的就是平儿,你想想,小姑娘花骨朵儿的年纪,年轻气盛,怎么会稀罕你那一套?如果一年时间就能想通,那可不是平儿的性子。”

&ep;&ep;孙阁老闭上眼养神,没说话。

&ep;&ep;云氏继续说:“你年轻时候也跟现在不一样,你自己用了多少年才修成如今的心性?你想想,那时候你还羡慕别人家的小妾年轻貌美,心里痒痒得很……”

&ep;&ep;孙阁老急急睁开眼,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提这事?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这不是最后没纳么?”

&ep;&ep;云氏笑道:“是,你心里虽想,却还是忍住了。可平儿不是啊?她出身比你高,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性子当然横一些。”

&ep;&ep;孙阁老静默,若真只是这样的缘故,反倒好解决。他知道,他这个弟子的问题,不是性格横一些这么简单。

&ep;&ep;片刻,他摇着头笑笑,低声道:“准备些她喜欢的菜吧。”

&ep;&ep;好久没留她吃饭了。

&ep;&ep;杜平来到孙府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她沿着熟悉的路走到书房,老师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看书,仿佛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ep;&ep;杜平深深一揖:“学生拜见老师。”

&ep;&ep;孙阁老放下书,闭着眼捏了捏鼻根,语气平淡:”还以为你不认得路了。”

&ep;&ep;杜平笑着凑上去,不把这嘲讽听在耳中,两只手没规矩地撑在桌上,仿佛这一年间的隔阂毫不存在:“老师,这话酸的,想我了就直说呗。”

&ep;&ep;孙阁老瞥她一眼,半点面子也不给,把递过来的梯子一脚踢开:“当初是谁说的?哭着求你才回来,有谁求你了吗?”

&ep;&ep;杜平笑眯眯地看着他。

&ep;&ep;哼,没用。笑得再可爱也没用。孙阁老打算把当初丢的面子都捡回来,维持师长尊严。他拿起桌上另一本书,不看她,架子撑得足足的,等她主动开口认错。

&ep;&ep;可惜,杜平没认错。

&ep;&ep;她覆上那只苍老的手背,那是一只饱经风霜的手,皮肤皱巴巴的,上面还有老年斑。杜平把书从那只手中轻轻抽走,她的手很暖,手心还有一些汗渍,紧紧地握住他。

&ep;&ep;她的目光真诚而坦率,张了张嘴,没说话,反而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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