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讲真,在小将军父母双亡的情况下,最亲近的人是太尉舅舅,其次就是皇后姨母和皇帝这个姨父了。又因皇帝是看着她长大的,两人间的关系也比寻常君臣亲近太多

&ep;&ep;闻斐刚在脑海里梳理完这些关系,不期然一抬眼,却发现远处宫门外黑压压站了一群人。她心中下意识生出个猜测,又觉得不太可能。然而等她定睛一看,却见那为首之人身穿玄袍头戴冕冠,不是皇帝亲至又是何人?

&ep;&ep;来不及多想,闻斐下意识催马上前,及至宫门又匆匆滚鞍下马,上前几步便要跪地行礼。

&ep;&ep;这一套动作闻斐做得熟稔极了,仿佛印刻在骨子里,压根不容她多想便要跪下,口中的话亦是脱口而出:臣闻斐,拜见陛下。

&ep;&ep;下一刻她抬起行礼的手臂就被一双手牢牢扶住了,拉着她重新站好。正直壮年的皇帝眉眼含笑,满身的威严都散了几分:起来。朕的大将军得胜还朝,朕依言来接你了。

&ep;&ep;这是年少时,小将军与皇帝的约定,一句戏言也成了真。

&ep;&ep;闻斐不知为何,心中的紧张刹那间消散殆尽,面上也不自觉带上了笑:臣不负陛下所托,已平定北蛮之乱,三五年内北蛮定不敢再犯我边境。

&ep;&ep;皇帝闻言点点头,一边拉着闻斐的手往皇宫中走,一边却道:北蛮如今遭受重创不假,可这些异族天生反骨,早晚还会寇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闻斐,拉着闻斐小臂的手也骤然用力:斩草除根,方是长久之计,如今尚非松懈之时。

&ep;&ep;闻斐神色微凛,从这一席话中窥见了君王的野心勃勃。然而读过的历史告诉她,北方的游牧民族从来不曾断绝。从匈奴到突厥,又从突厥到蒙古,纵观历史,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抗争从始至终都不曾停止。如今她穿越的虽然是个架空的朝代,但这一点想必也很难改变。

&ep;&ep;心思百转,但面对着帝王信重的目光,闻斐显然不会在此时泼冷水。因此她只重重点头,对皇帝保证道:臣知晓,定不负陛下信任。

&ep;&ep;皇帝又高兴起来,拉着闻斐继续往宫中走: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这事不急。仗打了好几年,如今是该休养生息的时候,至少这一两年内若无外敌来犯,你倒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ep;&ep;闻斐听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好歹不是现在就让她领兵打仗。

&ep;&ep;这边闻斐刚松口气,就听皇帝忽然问道:阿斐也过弱冠了吧?

&ep;&ep;闻斐不知话题怎么转变到这上面了,但还是老实答道:臣今年二十有一了。

&ep;&ep;皇帝便点点头,笑着说了句:这年纪倒也不小了。说罢松开拉着闻斐小臂的手,转而在她肩头拍了拍,然后负手大步流星往前去了。

&ep;&ep;留下闻斐站在原地怔了怔,一时间没能明白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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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将士凯旋,毫无疑问是要摆庆功宴的,更何况还是皇帝的爱将携大胜归来。

&ep;&ep;庆功宴就摆在了承德殿中,文武百官作陪,丝竹歌舞不绝,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如果没有时不时落在身上的窥视目光,那就更好了。

&ep;&ep;闻斐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身体的本能让她一直保持警惕。只是每一次她感受到那目光落在身上,再抬头去看时,却总寻不到人。而且好几次目光传来的方向都不同,也让闻斐不禁怀疑,难道小将军在朝中还有这么多敌人的吗?

&ep;&ep;翻翻记忆,好像也没有啊。即便一开始有人诟病她和舅舅靠着外戚的身份平步青云,但无论是她还是太尉舅舅,其实都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升职的,如今早没人再说闲话了。

&ep;&ep;闻斐心中满是不解。她端起面前矮几上的酒杯送到唇边,浅抿了一口杯中醇香的酒液,一双眼睛虽是微垂,却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

&ep;&ep;终于,又有人向她看来,这一次闻斐在第一时间便寻着那目光看了过去。

&ep;&ep;许是这回她反应够快,抬眼间终于抓住了那窥视目光的主人,却是个年轻郎君。对方穿着一身玄色官袍,看座次官职倒不太高,闻斐翻遍记忆也没想起对方是谁来,就更别提双方有什么过节了。

&ep;&ep;想到这里,闻斐眸中也难免露出几分疑惑来。

&ep;&ep;对面被抓包的年轻郎君却半点不见窘迫,原本还只是偷偷窥视,这一下被闻斐抓到后他索性也就不躲了。他不仅不躲,甚至还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闻斐哪里惹到他了?

&ep;&ep;这边闻斐正茫然,那边高坐主位的皇帝却一抬手,止住了歌舞。

&ep;&ep;大殿内随着歌舞停止,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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