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源侧脸,看见姚氏也来了,正在一边站着。他挣开了搀扶他的手,走上前去就往姚氏脸上挥了一拳。

&ep;&ep;这一拳,打得姚氏砰的往后一仰,她尖声叫了起来。

&ep;&ep;萧源又上去就是一脚:“都是你,要休了她……”他激愤当中连连出手,转眼之间就将姚氏打得不成人形,萧见行都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将他拿住。

&ep;&ep;萧源在水底捞了大半日,已没多少体力,这才让按住了。

&ep;&ep;萧见行扶着姚氏,看她一脸青红紫黑,想要发作萧源,又看他混身*的,头发像水草一般罩住了他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赤红又疲惫,嘴唇早已泡得有些脱水发白。这样子形容狼狈,他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ep;&ep;只得让人将萧源拉回去,自己安慰着哭痛的姚氏。

&ep;&ep;萧源被人按着洗了干净,但他却什么也不吃,只在含素、雀环两名婢女的哭声中发愣。

&ep;&ep;自他幼时起,真心疼爱他的,也只有外祖父、外祖母。可是这些疼爱也很微薄。当他遇上朱沅,模糊的开始对她有了喜爱之情后,这感情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终于成了婚,他会成为她最要紧的那个人,可是为何会这样?

&ep;&ep;含素含着泪,来给萧源清理床铺:“姑爷,我家姑娘先前说了些古怪的话,给了我和雀环身契和银票,又让我们劝着您不必伤心,当时婢子不懂,原来是应在此处……姑爷,您歇着罢,别熬坏了。”

&ep;&ep;正说着,她动了动那一对鸳鸯枕,惊呼出声:“姑爷,这有一封书信!”

&ep;&ep;萧源猛然抬起头,一个剑步窜了过来,自她手中夺过书信展开。

&ep;&ep;上头是朱沅清秀的笔迹:萧郎亲启。

&ep;&ep;萧源脑中轰隆作响,那一个个的字,几乎都看不进眼里去。他反复定了几回神,才勉强看了下去。

&ep;&ep;“……千百次想开口,以为自身可无所畏惧,但我未料到已这般珍惜你我情份,并不敢当面看它凋谢。

&ep;&ep;萧郎可知,昨夜我说的女子,其实是我。是否不可置信?古有移魂之说,而我的魂魄,自大火之中,移至十数年前。

&ep;&ep;许是黄粱一梦,但梦中之事,件件刻骨。睁眼所见,桩桩相同。

&ep;&ep;我之惶恐,萧郎可能明白?唯恐家破人亡,唯恐守不住母亲、弟弟。却唯独未曾想过要寻觅良人。

&ep;&ep;……而今皇上发难,我欲守护的亦怨恨于我。未料我苦心钻营,许是罪孽深重,上苍责罚,竟将自己困于蛛网,动弹不得……

&ep;&ep;……种种事情,仔细想来,的确丧失本心……

&ep;&ep;……我重活一世,竟像是为你而来……

&ep;&ep;……萧郎你逐步紧逼,我逐渐沉溺,像我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满身污秽,满腔恶毒的女子,而你却自投罗网。彼时我以为,若有这一日,我必要将你一同拉着共堕无间地狱。却未想到,时至今日,我并不想令你受辱,竟只愿你安康顺遂。

&ep;&ep;萧郎,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萧郎不须对皇上怀恨……

&ep;&ep;我曾死于火中,痛楚不堪,此番便去投水。曾是了无生趣而亡,而今心中念及萧郎从此无恙,竟也甘愿赴死。

&ep;&ep;只求萧郎看顾我母亲与幼弟……”

&ep;&ep;萧源重读了三四回,满面涨得通红:“我不会嫌弃你,我会爱你护你……”他边说,边像个孩子一般哭泣起来,及至到后来抽噎得语不成声。

&ep;&ep;***

&ep;&ep;柳氏一整日都心神不宁,隐有不祥预感,直至接到朱沅死讯,轰隆一声,仿佛天塌了下来,她眼前一黑,一言不发的昏了过去。

&ep;&ep;***

&ep;&ep;皇帝在宫中也收到了朱沅投河的消息,他又另派了人沿河寻找,始终不得。便有人猜疑是被水草缠住,沉入了淤泥。

&ep;&ep;前有戚夫人,皇帝并未料到朱沅如此刚烈。

&ep;&ep;遗憾的同时,皇帝对朱沅欲念之外,也升起了几分敬佩,对萧家和朱家,也有了一分歉疚。

&ep;&ep;因着萧源当众殴打继母,便有人进言说萧源不孝,皇帝虽怜他丧妻,也道不可助长此不孝之风,当场将萧源革职,却未另行责罚。

&ep;&ep;一时曲终人散,万事消停。

&ep;&ep;第111章

&ep;&ep;无言哀窈窕,浊泪遗芳冢。

&ep;&ep;距朱沅过世已三年有余。萧源在燕京郊外买了个庄子,替她立了个衣冠冢。

&ep;&ep;正是清明时节,也是朱沅的祭日,柳氏带着沉哥儿坐了马车,前去给朱沅祭坟。

&ep;&ep;走到半路,便下起了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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