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门,却不坐进去,心头那股火实在太旺,烧得他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这三个月的糟心事,何止是打一顿,有一瞬间,他妈的真想弄死他!

&ep;&ep;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他说他还活着,说他们跑了的一瞬间,他想弄死他,还是他媳妇看着他倒地眉头紧蹙的一瞬间。

&ep;&ep;他本来只是想给他几拳,发泄一顿心中的怒气。但她像个傻子似的挺着大肚子站那儿……他就觉着不舒服。

&ep;&ep;这种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他回来了,她不再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而是……她男人明明回来了,他还觉着她无依无靠。

&ep;&ep;两个大男人打架,她挺个大肚子站着干嘛?这种热闹是她能凑的吗?

&ep;&ep;是不是傻啊,怎么也不知道躲躲……季云喜气得狠狠踢了车门一脚。

&ep;&ep;“老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上矿上,我这就去派出所自首。”

&ep;&ep;身边没有孕妇,季云喜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只见他冷笑一声,“他们俩呢?”

&ep;&ep;“我……我也不知道,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深市。”毕竟以林友贵和杨宝柱花钱如流水的速度,手里那点工钱是支撑不了几日的。

&ep;&ep;最关键的,他当时说好只回来三天的,现在都六天了,他们或许早就跑了。

&ep;&ep;季云喜没有咬牙切齿,但眼神里就是有股明晃晃的愤怒,像利剑的银光一闪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ep;&ep;林友贵,杨宝柱,很好,他记住他们了。

&ep;&ep;跑?!

&ep;&ep;把他季云喜当成什么人了。

&ep;&ep;唐丰年一看他眼神就心知不妙,他虽不赞成林杨二人的金蝉脱壳之计,但……林友贵和杨宝柱,他们纵然有再多不是,但终究算他师傅,他上矿第一份工是他们教的,第一次下井是他们带的。

&ep;&ep;他们铁了心不会再回来了,找是找不到,家里老人孩子却还要生活……

&ep;&ep;只有那两万块的赔偿金在,他们儿子才能安然无恙的在家娶媳妇,以后还能有钱供孙子读书,走出大山……最终改变命运。

&ep;&ep;“老板,是我的错,就让我来承担吧。矿上的损失我会赔偿,马上就去自首。”

&ep;&ep;季云喜怒极反笑:“呵,你赔?”

&ep;&ep;“虽然我现在没能力,但以后一定会赔上的,老板全记在我头上,以后出狱了……我说到做到。”

&ep;&ep;季云喜嗤笑一声,是这小子太单纯了还是他太小看自己的矿了?

&ep;&ep;“三万六的赔偿金我们之前从没动过,家里老人生病,昨天刚取了八千出来,还剩四千多块,我会全数存进去,转给老板,花掉那三千多我也会赔上,等我出狱了会按利息还。”

&ep;&ep;季云喜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心道,他虽然有点不自量力,但至少还有点担当。

&ep;&ep;“至于房子,老板宽限我们两日,后天天黑之前会搬走。”

&ep;&ep;季云喜一愣。搬回那个鸟不拉屎的村子吗?他没去过,有一次心血来潮专门让小刘去打听过,说是车子开不进去,进村还有一段三百来米的坡,陡是不陡,问题是大肚子爬坡下坡的,怎么进出?

&ep;&ep;关键是,他媳妇已经快六个月,没多久就要生了啊。

&ep;&ep;见他迟疑,唐丰年以为他是嫌唐家人动作慢了,又赶紧保证:“我们最迟后天天黑,一定会搬走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请老板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ep;&ep;季云喜听“家人”,脑海里又冒出那天小寡妇抿着嘴笑的模样——“是我老公买的”。

&ep;&ep;不就一块破表嘛!至于让她欢喜成那样。

&ep;&ep;不过,就算是破表,那也是唐丰年几个月的工资了,他待她,确实是够亲厚,人家两口子,本来就是家人,他个外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ep;&ep;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还怕他会亏待她不成?

&ep;&ep;于是,将出口提醒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一声“嗯”。

&ep;&ep;唐丰年松了口气,“我现在就跟老板一路,去派出所自首。老板等我回去说两句话。”

&ep;&ep;季云喜一声不吭,不置可否。

&ep;&ep;屋里,李曼青正跟丰梅说话:“你们录取信息什么时候下来?”如果这两天就搬走的话,到时候出村一趟不方便,更别说进县城了,还是先问个准确日子的好。

&ep;&ep;“还早呢,说是先出分数,再出录取结果,得等到八月中旬吧。”

&ep;&ep;现在才七月二十二号,还有二十多天呢,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ep;&ep;“丰年哪儿去了?”老太太一见他进门就紧张。

&ep;&ep;“我去和季老板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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