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面庞。

&ep;&ep;“你……呜哇……呜哇哇啦哇啦哇啦……”都说不怎么哭的人常常有巨大的能量,举起来就惊天动地的,乘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比划着,口中说的话就呜哇哇的,让人一句也听不懂。

&ep;&ep;小女儿哭的呜哇哇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爱至极,顾景星蹙起眉,在她停下来的间隙,向一旁同样陪着小声啜泣的苏元善,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ep;&ep;苏元善何等聪慧,一瞬就明白了,忙收起了泪,仰头同顾景星翻译。

&ep;&ep;“只是想去加个锁……没想干坏事……”

&ep;&ep;顾景星明白了,乘月又唔哇哇地哭起来,说了一长串话。

&ep;&ep;“锁眼对不上,拿小烛灯去照,不小心点了窗纸……”苏元善翻译着,也觉得委屈害怕起来,翻译到一半儿也哭起来。

&ep;&ep;元善哭出声,乘月益发悲恸,月影下,顾景星的好看眼眉微蹙,一定是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很好笑。

&ep;&ep;“你……呜哇呜哇……”惹祸后的害怕与在顾景星面前丢脸的情绪翻山倒海的涌来,乘月悲恸欲绝,又呜哇呜哇地说了一长串,接着推开顾景星,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ep;&ep;顾景星被推开,原地晃动一下,苏元善喊了一声雪兔儿追上去,还不忘悲痛欲绝地翻译:“公主说,她现在一定像只炸飞的鸟,全叫你看见了,她不想活了。”

&ep;&ep;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地跑走了,顾景星扶额,垂睫吩咐盛玢:“今夜之事,缄口。”

&ep;&ep;他说罢,脚步轻动,旋身而出,不过几步,便追上了乘月,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

&ep;&ep;乘月双手捂着脸,只觉得丢脸丢大了,不肯转过身。

&ep;&ep;“好端端地,做什么要到宫里当差……”乘月这回说话声虽还带着些许委屈,好在能使人听清楚了,她呜呜咽咽,啜泣着抱怨,“我一向老实巴交,从不惹事生非,偏偏叫你瞧见了我放火烧房子……”

&ep;&ep;小女儿的声音在寂夜里尤显稚软,周遭传来飒飒脚步声,有巡视的侍卫队走来,见到守在一边的盛玢,便都低下头静默无声地离去了。

&ep;&ep;顾景星轻舒气,耐心问道:“你的功课没写完?”

&ep;&ep;乘月被戳中了正在害怕担忧的心事,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仰头看他,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ep;&ep;“所以想来给南书房加上一道锁,好叫明日上不成课?”顾景星的眼睛里有几分细微的笑,只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ep;&ep;乘月委屈了,大眼睛里又蓄满了泪,她点着头,泪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噼里啪啦。

&ep;&ep;“……少师叫抄二十遍《枯树赋》,我原想着看会儿小人书再去抄,后来又想着睡一会儿再写,睡饱了之后,又想着去接元善……后来玩着玩着,天怎么就黑了呢?我和元善一起写啊写,可越写越多,怎么都写不完……”

&ep;&ep;于是她就担惊受怕地睡了,到了半夜实在是害怕的睡不着,于是琢磨来琢磨去,打算偷偷去南书房给门加一道枕头锁,好叫明日少师上不成课……

&ep;&ep;哪知天不遂人愿,烛灯烧了窗纸,她和元善并两个小宫娥内官扑了半天,听见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忙又钻花绕树的藏进了花圃,花枝勾住了头发,才成了眼下这幅炸飞了鸟一般的样子。

&ep;&ep;顾景星垂睫,看着乘月盛满了泪水的大眼睛,唇畔轻仰。

&ep;&ep;“只熏黑了窗棂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ep;&ep;他往前走,示意乘月与苏元善跟上,一路无言,轻轻将二人送进凤姿宫。

&ep;&ep;云遮焦急地奔出来,她已然跑了三五个回合,到处去寻找公主,又不敢大张旗鼓,这一时只急的哭出声来,抱着公主一阵儿落泪。

&ep;&ep;她领着委屈的公主和垂头丧气的苏元善进了殿,吩咐宫娥为两人沐浴更衣。

&ep;&ep;乘月被洗干净了套上了寝衣,没精打采地和元善一道走出来,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再想想将才惹下的乱子,再度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充满了恐惧。

&ep;&ep;只是将将走到正殿,却见那九尺凤纹的书案前,正端坐了一人,烛火轻动,将他的侧颜投送到墙壁之上,那弧线有如雕刻一般清隽美好。

&ep;&ep;他正垂首执笔,当是在为乘月抄写《枯树赋》。

&ep;&ep;乘月与苏元善对看一眼,立时就雀跃起来,三步两步跳着走,扑在了顾景星的案桌前。

&ep;&ep;一双灵动而可爱的大眼睛扑在眼前,顾景星正垂着的浓睫微颤,抬起眼来。

&ep;&ep;乘月望着他笔下的纸,热情洋溢地赞扬他:“你的字真好看啊!”

&ep;&ep;顾景星看了看跟在乘月身后,正困的眼睛睁不开的苏元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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