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白皙清透的侧边脖颈,视线再往上移,他耳朵尖儿上簇着一点红,因肌肤玉洁,益发衬的那一点红显著。

&ep;&ep;乘月晃晃被他攥住她衣袖的手,在后头追着问他,“……方才我叫顾云汉去拾掇我的物事,可不是怕你。我常来府里做客,你知道我是一定要午睡的,你的卧房里有《禹迹图》,我喜欢瞧着它睡觉。”

&ep;&ep;“嗯。小孩子定时定点要睡午觉。”顾景星在前方慢悠悠地说。

&ep;&ep;乘月点着头,将要说话,又是一阵儿懊恼。

&ep;&ep;这不是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吗?

&ep;&ep;她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只能气鼓鼓地跟着他走,“我午睡的时候,孃孃会给我说故事哦!你在北境听不到吧?”

&ep;&ep;她故意气他,顾景星却在前方笑,嗓音清冽。

&ep;&ep;“我知道。我娘亲不仅会给公主说故事,还会给公主绑头发涂指甲,制胭脂养山茶。”他顿了顿,适时等了等身后脚步踉跄的她,“不过眼下我回来了,公主怎么办?”

&ep;&ep;什么,这是要同她抢孃孃了!

&ep;&ep;乘月这下不依了,抢了一步走到顾景星的身前,截住了他的脚步,叉了腰,仰头瞪着他。

&ep;&ep;“你回来了又如何?是,孃孃是可以给你讲故事,可你会让孃孃给你绑元宝髻吗?孃孃给你染小荷粉的指甲可以吗?你能涂胭脂吗?”

&ep;&ep;她理直气壮,“你都不能啊,所以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你的卧房,你的娘亲,全是我的。”

&ep;&ep;顾景星眼中的笑意快要遮掩不住了,他抬手,拿掌心推在了乘月的额上,轻轻往后一推。

&ep;&ep;“好,都是你的。”

&ep;&ep;他说罢,继续向前走,乘月追上前去,在他的身边绕来绕去。

&ep;&ep;“孃孃好喜欢我啊,孃孃说我像长在枝上的花骨朵,粉嘟嘟的很可爱,孃孃还说我像烫衣服的小火斗,每说一句话都叫她又暖心又熨帖。孃孃还说……”

&ep;&ep;小女儿像只振翅的蝶,绕在顾景星的身边飞呀飞,穿过了木质游廊,走过了清雅小院儿,再到顾景星所居的院子时,乘月呀了一声,惊讶道:“我要去瞧孃孃的呀,怎么到你这儿来啦!”

&ep;&ep;想到顾景星卧房里自己的物事,乘月就有点心虚,转身想溜,哪知顾景星却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牵住了。

&ep;&ep;“公主不是要拿你的小兔鞋,布偶娃娃?”

&ep;&ep;乘月讪讪笑,心虚地跟着顾景星进了卧房。

&ep;&ep;其实今日顾景星来家前,白清梧便已叫仆妇将院落卧房都拾掇的一干二净,也将乘月的布偶娃娃理所当然地摆在了多宝格上。

&ep;&ep;顾景星的卧房清清爽爽,青窗支起来,一轮月斜斜悬在窗檐儿,像是一把白莹莹的玉弓。

&ep;&ep;乘月在顾景星的视线下,打床底的小盒子里摸出一双软底兔脑袋的貂毛拖鞋,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子七彩宝石,从多宝格里抱出来两只布偶娃娃,接着又走到青窗下的书案,打开抽屉,取出来一盒列仙酒牌。

&ep;&ep;她把这些琳琅的物事一股脑堆在书案上,仰头同顾景星说,“哼,就这些了,明儿你送到孃孃那里去好了。”

&ep;&ep;顾景星清咳一声,眼尾微扬,他说好,“公主不抢我的卧房了?”

&ep;&ep;乘月哼了一声,往圆桌那里看,几名仆妇正安静地为顾景星整理从北境带回来的行李。

&ep;&ep;她到底吃了瘪,有些不称意,歪着头问他,“孃孃说北境天寒地冻,能把人的耳朵给冻掉。”

&ep;&ep;她指了指顾景星的耳朵尖儿,“你的耳朵这么红,可是冻坏了的后遗症?”

&ep;&ep;卧房里的空气显而易见的一窒,公主的眼圆圆的,好奇地盯着他,顾景星微怔,神色几分不自然。

&ep;&ep;他嗯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转开了话题。

&ep;&ep;“公主的仪仗候在西门外,我送你回去。”

&ep;&ep;乘月好不容易从太娘娘那里得来的允准,怎能轻易离开,她还要去看孃孃呢,这便几步走到门边儿,忽又想起一事来,转回身趴在门边,探出一个脑袋。

&ep;&ep;“哥哥,你瞧我的眼睛圆不圆?”

&ep;&ep;顾景星闻言看过去,她的眼睛果如小猫的眼睛一般,圆的像只幽蓝的宝石。

&ep;&ep;他不解其意,点了点头。

&ep;&ep;乘月眨巴眨巴乌亮大眼睛,嗓音软糯。

&ep;&ep;“小猫儿看见常常想着的人,眼睛就会变得很圆。”她很认真地同他说,“哥哥,你去北境了,我还是有一点想你的。”

&ep;&ep;“你想我了没?”

&ep;&ep;悬弓在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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