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六)下流的话

&ep;&ep;[你的心呢?]这话晚玲的父亲也对她说过。吕游对她有多好,她是有体会的。

&ep;&ep;“我现在很讨厌你,表哥结婚了,和沈小姐生了孩子,姨妈和表哥的财产你夺不走的,你不用一而再地套我话,借你的那五块钱,借条我写明了年息,不会少你一分。”

&ep;&ep;晚玲把所有话都和他讲完,却被他扯住了手臂。

&ep;&ep;他在她耳边小声,嘲笑刺激她,“乡下来的土包子,你知道夫妻怎么生孩子吗?我是医生,不介意告诉你,那需要男女两人赤身裸体,男人把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放到女人身体里的。你说你那残废的表哥,能生孩子吗?”

&ep;&ep;晚玲才十七岁,读的是女中,没上过生理课,确实不知道。

&ep;&ep;她被他下流的话憋得脸通红,“你简直是流氓!”挣脱开他并骂了他,然后跑开了。

&ep;&ep;婚礼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沈长源站在席太太旁边,也在传递着悄悄话。

&ep;&ep;“往后我们是亲家了,四海药业还需要您提携发展啊。”

&ep;&ep;席太太做了资本家太太这么多年,谁也讨不到她的便宜。

&ep;&ep;“我看,明玄和沈微这两孩子,如此相爱,相信不久更大的喜事就来了。到时候,我们可真是一家人。”

&ep;&ep;沈长源自然也知道,这好事,指的是什么。

&ep;&ep;“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明玄的。”沈微跪在席太太跟前敬茶。

&ep;&ep;“好,好。”大红的红包放在沈微的手上。

&ep;&ep;明玄的头又偏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坐在角落不顾礼仪,徒手剥蟹的晚玲。

&ep;&ep;剥蟹不雅,可她却剥得及其认真,每一片夹杂在蟹肉中的骨片都被她用手指小心剔出。不时地把剥出的蟹肉送到晚风碗里。

&ep;&ep;他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剥蟹给他吃呢。还是算了吧,剥蟹她的手指会很疼。

&ep;&ep;“大家看这里,看这里,对,这里。”

&ep;&ep;那是个被布罩起来的木匣子,晚玲在奉天见过,她认得,是西洋来的新玩意照相机。

&ep;&ep;“咔嚓。”

&ep;&ep;一阵白烟飘过,表哥和沈小姐的婚礼定格在了民国十七年八月二十。

&ep;&ep;晚玲不知怎的,坐汽车回到席公馆,她就开始头晕,晕到站不住,她扶着楼梯的扶手说,“妈,姨妈,我头晕。”

&ep;&ep;“不会是发烧了吧。”

&ep;&ep;陈太太去摸她的额头,又摸自己的,“没有发热,正常的。”

&ep;&ep;“不会是晕车了吧,小周开车技术不好的。”

&ep;&ep;“睡一觉就好。”

&ep;&ep;“嗯。”晚玲脸发白,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吃太多了,撑的,撑到脑子坏掉了。

&ep;&ep;席太太给周然使眼色,周然就拉着晚风说是去街上开夜车。

&ep;&ep;推轮椅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沈微头上,席太太在旁边语重心长,“往后,明玄要多靠你照顾了。”

&ep;&ep;“妈,这是我该做的。”

&ep;&ep;沈微推着明玄进了卧室,大红的喜被,墙上柜上还贴了喜字的纸花。

&ep;&ep;席太太在背后关了门,“有点话要对你们说。”

&ep;&ep;明玄没有吱声,沈微也没有,他们都知道母亲要说什么。

&ep;&ep;“沈微,明玄他身体的原因,房事上你要主动点,女人的后半生,孩子很重要。”

&ep;&ep;沈微羞得没法接话。

&ep;&ep;“明玄,你也要主动,有需求就说,憋着对身体不好。”

&ep;&ep;席太太见他们两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也知道这话题尴尬,“沈微,你不会让妈失望的,对吧?也不会让你父亲失望的,对吧?”

&ep;&ep;席太太这话是提醒她,四海药业还等着布洛德补血药的配方度过难关呢。

&ep;&ep;“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ep;&ep;席太太关门走了许久,沈微才和明玄说,“我扶你去洗漱。”

&ep;&ep;“妹夫妹妹,这钱我不能要。”席太太推却着,“你们在奉天小本经营,赚钱不易,我这即便明诚死了,药厂不倒,生活就还能和从前差不离。”

&ep;&ep;“姐,拿着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点钱,就当是一点心意给明玄的,往后晚玲在你这里白吃白住,我们也只有这么多了。你若不拿,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妹妹。”

&ep;&ep;席太太拗不过,就收下了。

&ep;&ep;“多呆几天,我陪你们去上海逛逛,这几年,洋商行多了,法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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