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下马车,进屋将滇糕分给他哥和他娘。他没忍住拿着余下的两块滇糕走到家里书房里,和亲爹交代了今天一天的事:“我今天跟着子芝一起出门。她做了一幅染画交给了段家,是要献给太后的百兽贺岁图。她还打算在西街十六号开一家铺子。刚买下铺子来。”

&ep;&ep;周元淮收拾了下桌子,拿起糕点往嘴里放,咽下一口后轻笑了声:“你跟她相处这么久。不是一直都知道她不一般么。不然我也不会亲自给她起这么一个名字。”

&ep;&ep;品行高洁。

&ep;&ep;周元淮望着自己的二儿子:“坐下说。你想说什么?”

&ep;&ep;周子澹找了位置坐下。他心里有千万种念头,却又好似他刚刚启蒙那时一样,对万物有着懵懂的好奇。他以前也曾经问过大哥:“哥,你为什么那么用功念书?”

&ep;&ep;周子淙回答他:“我是周家长子。这是我的本分。”

&ep;&ep;他身为次子,一样可以出众,但也可以不需要如此出众。所以他现在也有懵懂的困惑:“三娘她在梅家的时候没怎么吃过苦。其实过得算好。她在沐王府也能过得很好。以她的本事,离开梅家和沐王府,她也能过很好。”

&ep;&ep;如果说只是普通的卖染布,如果说只是想要远离沐王府过寻常老百姓的日子。以三娘的本事吃饱穿暖找个好人家成婚,似乎人生寻常坦荡很难有差池的。

&ep;&ep;“可她好像,心里想的不止这些。”

&ep;&ep;“她很有野心。比我哥都更有野心。想赚很多钱,并朝着这方向拼着。”千两好像都无法满足。

&ep;&ep;周元淮听到这话,拿起茶水润了润口,颇为好笑:“你是自己懒散惯了,看别人用功就觉得不懂。”

&ep;&ep;“要么为了别人,要么为了自己。她想要靠着自己朝上爬。”他教导着次子,以一贯平和的方式循循善诱,“女子和男子不同。女子想要出人头地,一靠出身和婚嫁,依附于男子,二靠钱财,依附于自己。”

&ep;&ep;“她不想靠沐王府,嫁给你,你没有考取功名出人头地的心。她必然只有靠她自己,靠钱财。”

&ep;&ep;“若你们是两情相悦,她这也算是为了你。”

&ep;&ep;第42章

&ep;&ep;文/乃兮

&ep;&ep;周元淮作为一名大儒,看过的书知道的事,真的是比周子澹吃过的饭都多。他对很多事都非常了解,而未必能和外人多说。

&ep;&ep;他只有对自己儿子才会如此放纵,什么话都敢在书房里讲。

&ep;&ep;“田间地头耕种的老百姓,能知道段家的私事,难知道沐王府的私事。段家的人,能知道沐王府的私事,难知道京城中人的私事。京城中人,又难知道宫里的私事。反之,居于上位者,对下位者也常常少有关心。若有关心,多数也无非是想将权势抓在手中,清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p;&ep;“因此,人多有野心。”

&ep;&ep;周子澹一时无言。

&ep;&ep;周元淮回想过往求学时:“我少时念书并不求闻达于诸侯。书读多了,我常在想,真正将家国天下事当为己任的有几人?后来见的人多了,发现确实有确实少。”

&ep;&ep;“再后来,我所作所为也多有私心。”

&ep;&ep;他笑着说:“我们周家搬来这里,你当真以为我周元淮是为了龚大人这位友人么?”

&ep;&ep;这里头牵扯的事涉及朝政,不好再和儿子多说。主要是说了也没用。次子无心朝堂,如此活着其实也是件好事。无知是福。

&ep;&ep;周元淮开了个戏谑的玩笑:“我所作所为,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哥,还有你们娘。你要是哪天为了谁能够上进了,那我只能说,情之一字,啧啧啧啧。”

&ep;&ep;周子澹抽了抽唇角。

&ep;&ep;他说实话,有时候他欠打,肯定是有些继承了他爹。他爹年轻时候一定也欠打。他爹也就是现在爱装模作样。只有他哥才是真的像极了他爹面上的模样。

&ep;&ep;他身体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他和三娘没有两情相悦。

&ep;&ep;他们的婚事是一场如友人之间的约定。是三娘打算借着婚嫁最快从沐王府脱身的方法。如果三娘想要拼命朝上爬,一个已经婚嫁了的女子,又比未婚女子好应付商人的多。

&ep;&ep;再加上月娘献礼的噱头等等。

&ep;&ep;她看似常吵闹,却心里如明镜。几乎是步步为营。

&ep;&ep;大家闺秀衣食无忧,所以多性子天真或者骄纵,一如段家两个姑娘。能让一个女子拥有如此大的野心,拼命想要做好。就如他娘。

&ep;&ep;他忽然胸口有些发堵:“娘当初嫁到周家,刚开始是不是……”

&ep;&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