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台上的优伶咿咿呀呀的唱着,宋桢从外头找的戏班子,又经长安城里一老门户精心调教多年,不论是扮相还是唱腔,都是一等一的好。

&ep;&ep;可是萧裕明却觉得索然无味,枯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

&ep;&ep;崔如月没看见他打瞌睡,她正大光明的躺了听音阁外圈那一溜厢房中的一间里睡觉。

&ep;&ep;只是这个地方到底不如自己的寝宫,东西都不齐全,床榻也不如自己的床舒服,她睡得并不安稳。

&ep;&ep;又因为这间厢房左右都是通的,内务府偷懒,做出的中间的隔断要么是假墙要么是屏风,别处的动静,崔如月这边也能听见。

&ep;&ep;睡意朦胧间,隔壁屋门一开一关,合页发出难听的响声,崔如月翻了个身。

&ep;&ep;那边进来了一主一仆,身居高位的妃嫔端坐在妆台前,由着婢女服侍,拆了发髻,拿下首饰,端来一盆热水净手。

&ep;&ep;“娘娘可是想起宸妃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主子身边伺候的姑姑。“贵妃娘娘也真是的,专门挑了这两出戏看,这不是惹国公爷伤心嘛。”

&ep;&ep;“贵妃年轻,无知者无罪,宫中禁忌之事,谁敢跑了她跟前去嚼舌头。”

&ep;&ep;姑姑轻轻揉着自己主子的头皮,“奴婢今晚看着国公爷,精神比昨天是好了点,但是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ep;&ep;“当初事情就是在这儿起的,姨母跟陛下……”那人叹息一声,继续说,“晋国公触景生情,也是难免的。等到了贵妃生日的时候,悄悄点点她就行了。”

&ep;&ep;按摩完头皮,姑姑又开始按摩主子的肩颈,“这也是陛下身子不行,要是跟往年似的,出宫去上林苑,说不定就没这些事了。”

&ep;&ep;打开首饰盒,将夹层里的簪子拿出来,有些年岁的簪子因长久不戴看着已经不如以前鲜亮,上面镶嵌的珍珠都变黄了。妃子看着如美人迟暮的簪子,轻叹道,“姨母的这根簪子……”

&ep;&ep;“娘娘。”

&ep;&ep;将簪子放回去,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么看着眉眼之间竟有点姨母的样子,不过最像的还是晋国公,那模样生的……

&ep;&ep;合上镜子,对姑姑说,“我听说陛下的身子见好了?等万寿节过去,你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ep;&ep;“娘娘,陛下那儿的事有国公爷呢,您在后宫就别掺和了。”

&ep;&ep;隔壁的崔如月越来越烦躁,终究受不了隔壁的说话声,睁开眼怒气冲冲的想找隔壁算账,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妃子,话一句接一句,扰的她觉都睡不好。

&ep;&ep;可是接下来隔壁说的话却让她瞬间清醒了。

&ep;&ep;“陛下身子好坏一直都是国公爷管着,这会陛下要是真的见好了,那不就说明甘露殿那儿有别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在里面碍手碍脚。谋划了这么多年,把那人的儿子都除了,到现在就差他咽气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了岔子,咱们先前花的心思岂不全白费了。”

&ep;&ep;伺候的姑姑小声说,“那要是陛下自己有意?”

&ep;&ep;“我知道他的心病,这把年纪了还想着有人能给他生儿育女,那徐才人进宫叁年了,除了身子不方便的时候,几乎夜夜都是她。半年一年没动静就算了,叁年呢,寻常百姓家过门叁年的媳妇也该怀了。他自己不是不明白,要不然怎么好端端又招了个贵妃进来。”

&ep;&ep;“这贵妃是太师家的,娘娘也无法像对徐才人那样,把厉害都说明白成咱们的人。”

&ep;&ep;听声音,隔壁那人似乎把一个东西拍在了桌上,好像那个东西还碎了,“无事,贵妃就让她在宫里这么无忧无虑吧,有徐才人替咱们做事就够了,只要她哄着皇帝沉溺享乐,除了行房再没力气做别的,多一个贵妃也没什么。你当贵妃头次侍寝为何惹得陛下大怒?没人给他吃药,他哪来的力气。”

&ep;&ep;隔壁的话听得崔如月浑身打颤,难怪皇帝那般离不了徐才人,难怪自己头次侍寝会惹得皇帝大怒。

&ep;&ep;不是自己触犯天颜,是那个老皇帝,他只有吃药才能行房,药是徐才人给他吃的,药都在徐才人那儿,他吃什么药,徐才人最清楚。

&ep;&ep;这个女人说的话也解了她的疑惑。

&ep;&ep;为什么皇帝有力气行房,白天睡醒了却起不来床,整日都卧床歇着,由宫女内监伺候……

&ep;&ep;太子暴毙确实打击了皇帝,可是身子越治越差,差到如今这个田地,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ep;&ep;都是萧裕明安排的,太医院都是萧裕明的人,借着太子暴毙,皇帝急病,让皇帝从此再也无法与女子诞育后嗣。

&ep;&ep;对,皇帝吃的药有问题。

&ep;&ep;等崔如月在床上躺着理顺明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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