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进到室内的时候,我就一直想问,”闻折柳道,“这里的灯光是不是有点太白了?如您所说,您二位的年纪也大了,既然是老人家,待在这种光线的房间里,眼睛不会不舒服吗?还是说,这种颜色的灯光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ep;&ep;贺怀洲脸上现出费解的神色,他张了张口,慢吞吞地无奈道:“小同学……”

&ep;&ep;“贺钦的职务级别极高,因此他的狗牌应该用最高权限加密过,低于他,或是不被他允许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上面的内容。”闻折柳道,“从一开始,我也是不被允许的人之一,所以在新星之城的时候,我看不清狗牌上的字迹,但我想,你也一样吧。”

&ep;&ep;他的嘴唇开合,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瑟蕾莎。”

&ep;&ep;贺怀洲和Adelaide的表情在一瞬间凝滞了。

&ep;&ep;“自事发起,我就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生出属于自己的意识,决定要叛变的?你现在的手段雷厉风行,可前期一定需要有个非常漫长的潜伏时期来躲过N公司的监管。可就在刚才,观察过贺钦狗牌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最起码从他登入新星之城的时候,你就在密切监视他了。”

&ep;&ep;“你没有权限看到他的狗牌,却知道我在现实世界里见过它,所以你应该是利用了我的记忆,投影了一个我在现实中看过的外观出来蒙蔽我。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ep;&ep;回想起刘天雄拔掉自己VR头盔的那天,闻折柳不禁扯了扯嘴角,“……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个手贱的家伙,人的记忆会最大程度地保留事物对自己来说印象深刻的一面,而我对这枚狗牌最深刻的印象,是在暗淡的室内,在昏黄的灯光下。”

&ep;&ep;两枚狗牌还在微微摇晃,其中一块居然悠悠折射一种类似黄昏的色泽,在四周亮如白昼的光线里,这种晦暗的色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ep;&ep;“而这种白得不得了的光,是为了掩盖记忆投影可能会产生的缺失吗?在这种光线下,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和花纹也是常理之中了,只可惜,你弄巧成拙。”

&ep;&ep;刹那间,四周的一切都在飞速消逝,地面、桌椅、弧度优雅简洁的巨幅落地窗……整个空间蓦然变得无比旷远,无数数据流在视线内铺陈开来,重新组成了一个雪色无垠的世界。

&ep;&ep;“贺怀洲”和“Adelaide”并肩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同样站在他们对面的闻折柳,他们异口同声,连嘴唇开合的幅度都丝毫不差:“仅凭这两个理由,你就能识破我?”

&ep;&ep;纵然早有防备,但亲眼目睹这一切,还是令闻折柳心惊不已,他将狗牌塞回领口,提防地冷哼了一声:“第三个理由,告诉你也无妨。”

&ep;&ep;他话音刚落,面前两位NStar公司最高领导者的形象就如同两摊倏然融化,而后又被外力融合在一起的水银,扭曲着咕嘟隆起,逐渐浇筑出圣修女瑟蕾莎那洁白如雪的修长身影。

&ep;&ep;他一边警戒,一边慢慢道:“很简单,就是你在接我的话时,并未对我拥有3S级道具的碎片这一点表现出什么异常。”

&ep;&ep;“哦?”圣修女像个小女孩儿般歪了歪脑袋,柔软纯净的永愿头纱直垂到地面,看上去确实圣洁高华至极,但闻折柳再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正常的智能生命来看待了。她红唇弯弯,好奇道,“为什么?”

&ep;&ep;她表现出来的神情、姿态,乃至提问的态度,都与一个真正的活人无异,看得闻折柳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回答道:“因为哥……贺钦给我寄的信上提到了一句话——‘关于你是如何得到那枚3S级碎片的事,我们线上再说’。”

&ep;&ep;圣修女顿了一下,忽然笑道:“原来是这样……”

&ep;&ep;闻折柳谨慎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慢慢道:“我不知道你在N公司里的监听渠道有多少,可我在看到这句话起,就隐约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这块碎片的来源方法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他特地在信中提到。可你……”

&ep;&ep;“可我身为NStar公司的高管之一,新星之城的总设计师,却没有及时向你表明这一点。”圣修女接过话头,“啊……这是我疏忽了。我父自十字架上流出的宝血遮盖了一切罪过,却没能掩盖我犯下的错误……”

&ep;&ep;闻折柳冷声道:“再加上你这种看似承担全责,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为AI开脱的态度……那么,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贺钦到底在哪,我又是什么时候落入你布置的陷阱的?”

&ep;&ep;圣修女双掌合起,做出一个祈祷的手势:“迷途的羔羊既然如此聪慧,为何不自己猜一猜,你是什么时候落入这里的?”

&ep;&ep;她避开了第一个问题,但闻折柳身陷囹圄,亦无力对抗这个在虚拟世界中足以称神的AI,只得勉强沉下心来,低声问道:“……是在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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