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人迈步进到楼里,一股刺激的血腥味面而来。

&ep;&ep;开封府尹朱政刚喝了几口酽茶,总算觉得胃里没那么翻腾了,他正捋着胸口顺气,见到吴思悠进来,眼睛一亮:“吴娘子来了啊,今日坐婆家中有事,麻烦你了。”

&ep;&ep;说着看了陈平一眼,示意他来讲。

&ep;&ep;陈平会意,直接进入主题:“死者玉莹,是春意楼的头牌,昨日一夜未归,今早天不亮被人发现死在春意楼门外,死状凄惨,很凄惨!”

&ep;&ep;“尸体在哪儿?”

&ep;&ep;“已抬入后院北屋。”

&ep;&ep;吴思悠点点头,北屋较南屋阴冷,更适合存放尸体,她转头问李靥:“跟我去验尸吗?”

&ep;&ep;李靥听陈捕头说死状凄惨,心里有些打鼓,但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纠结之下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接过吴思悠递过来的姜片,学她的样子含在嘴里:“走。”

&ep;&ep;到了后院,血腥味愈重,吴思悠在北屋门外净了手,再次跟好友确认一遍她确实要去,便示意差人开门。

&ep;&ep;北屋是杂物间,地上铺了草席,尸体躺在草席上。

&ep;&ep;见到尸体的那一刻,李靥终于明白为什么陈捕头要连着强调两遍死状凄惨。

&ep;&ep;躺在地上的女尸衣不蔽体,双臂被砍,双目被挖,脸被划烂,胸前有个大窟窿,身下草席被血水浸透,一头青丝在血里泡着,有些地方已经干涸,凝着黑黑的血痂。

&ep;&ep;她有些恶心,胃里的早饭止不住地往上涌,还好她本来胃就深,又有姜片的味道压着,恶心了一阵之后倒也没真的吐。

&ep;&ep;吴思悠担心地看着她,见她只是面色苍白却没有吐出来,不由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接着在自己的金丝楠木箱里拿出手套和面巾戴好,蹲下身,开始验尸。

&ep;&ep;“叶子帮我记录,死者女,约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尸体呈现块状尸斑。”她将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在死者皮肤上按压之后又松开,仔细观察了一阵,“死亡时间大约两到三个时辰。”

&ep;&ep;“双臂被砍,双目被挖,面部被毁,切割处皮肉有紧缩痕迹,是生前伤。”

&ep;&ep;李靥笔头一顿:“生前伤?”

&ep;&ep;“对,她的双臂跟眼睛是活着的时候被砍掉和挖掉的。”

&ep;&ep;吴思悠说着又探向胸前那个大洞,伸手进去摸了半天:“心脏缺失,心口皮肉紧缩,也是活着的时候取出的,其他脏器都在。”

&ep;&ep;检查完表面,吴思悠抬头向陈平道:“下面我要查验死者私密处,还请陈捕头暂时回避。”

&ep;&ep;陈平正在想是什么凶手如此残忍,要在一位妙龄女子活着的时候做这种事,听吴思悠一说,立马退出去带上门,守在门口。

&ep;&ep;要说现在这小娘子可当真了不得,年纪跟自己女儿差不太多,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居然心不慌手不抖,一个验尸一个记录,配合还挺默契。

&ep;&ep;***

&ep;&ep;春意楼大堂里,朱政朱府尹正在跟老鸨问话,自己楼里出了这档子事,老鸨比谁都着急,自然也就出奇地配合,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和盘托出。

&ep;&ep;“昨儿个玉莹出去过夜了,说好今早再回来,谁知天还没亮,就被街道司洒扫的杂役发现死在我们楼门口,还死的这样惨。”风韵犹存的老鸨说着,竟落下几滴泪来,她用帕子沾沾眼角,叹一声,“造孽哟!”

&ep;&ep;“出去过夜?去哪儿过夜了?”

&ep;&ep;“是金吾卫将军沈德海沈将军府上。”

&ep;&ep;“沈将军……”朱政背着手略一沉吟,接着便唤过一个衙役,略带兴奋地吩咐道,“此事牵扯官员,咱们开封府不能越权,快去大理寺叫人!”

&ep;&ep;衙役领了命,一路小跑出了春意楼,惊起路边枝头两只正在说悄悄话的小麻雀,小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几条街,落在大理寺的院墙上。

&ep;&ep;院墙外,刚刚上值的尚辰门还没进便被候在门口的赵南叙叫住了,两人一前一后找了个僻静地方,低声交谈。

&ep;&ep;“尚少卿。”赵南叙施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一大早便来打扰,实在是失礼了。”

&ep;&ep;尚辰回礼:“不知赵少监找我何事?”

&ep;&ep;两人景元四年同榜登科,尚辰是探花,赵南叙是二甲进士,算是同年。

&ep;&ep;虽无深交,也算说得上话。

&ep;&ep;赵南叙犹豫了下,又施一礼:“此次是为了我妻小靥而来,多谢尚少卿搭救之恩。”他语速很快,生怕被打断似的,“听闻大理寺明日便要公审采花贼一案,小靥是证人,可否请尚少卿行个方便,不要让她作证,毕竟她是我妻,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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