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若真是他,那昨晚突然出现的白衣人便讲得通了。”

&ep;&ep;“还真是一模一样,这谁画的?”

&ep;&ep;尚少卿没回答,而是沉吟半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我是不是挺不会聊天的?”

&ep;&ep;***

&ep;&ep;李靥气哼哼回到家,摔摔打打拿出赵家专程送来的绣架,将一枚绣花针舞出了狼牙棒的气势,把个孙嫲嫲看得一愣一愣的,悄悄拉了小雨去一旁询问。

&ep;&ep;“娘子今早出门还兴高采烈的,这是怎的了?”她望向窗前那个全身上下都写着生气的小姑娘,皱起眉,“是谁欺负她了吗?”

&ep;&ep;小雨歪着头回忆道:“没人欺负娘子啊,我一直都跟着呢,先是去了听竹茶楼,又去翰林院找主人,接着去苏府看望了苏家娘子,之后去了大理寺,娘子一直都好好的呢。”

&ep;&ep;“行吧,你去厨房,让他们做杯金桔茶端来。”

&ep;&ep;“是。”

&ep;&ep;打发走了小雨,孙嫲嫲叹口气,自打娘子梦魇之后,这性子就一直阴晴不定的,时而欢喜时而掉泪,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事情压着。

&ep;&ep;“娘子可是有心事,还是受了什么委屈,给孙嫲嫲说说?”

&ep;&ep;“我——”李靥低头盯着绣架发愣,“女子嫁人,便一定要学这些东西吗?”

&ep;&ep;“是啊,自古都是如此。”

&ep;&ep;“那男子学什么呢?”

&ep;&ep;“这……”孙嫲嫲被问住了,摇摇头,“女子嫁人便以夫为纲,怎能要夫君学东西呢?”

&ep;&ep;“若、若夫君是错的呢?若夫君冷落呢?又当如何?”

&ep;&ep;“娘子是怕嫁人之后受冷落吗?”孙嫲嫲以为她是大婚将至心中恐慌,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娘子聪慧又貌美,赵官人疼你都来不及,怎会冷落你?”

&ep;&ep;李靥没说话,前一世的赵南叙婚前也是对她千好万好的,可成亲后不仅冷落她、怀疑她,最后还眼睁睁看她去死。

&ep;&ep;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那种痛彻心扉的凉薄,现在想起,仍觉得不寒而栗。

&ep;&ep;“是谁惹我们家靥儿不悦啦?”李栀散值回来便先来了浅云筑,一来便看到宝贝妹妹满脸委屈地坐在绣架前。

&ep;&ep;孙嫲嫲赶紧行礼:“郎君回来了。”

&ep;&ep;“嗯,你们都下去吧。”李栀点点头让她们都下去,自己接过小雨手中的金桔茶,走过来弯下腰瞧着李靥,“让哥哥瞧瞧,呀,怎么眼圈都红啦,哭鼻子了?”

&ep;&ep;李靥赶紧抹把脸:“没有,绣花呢,眼睛累了。”

&ep;&ep;“我瞧瞧。”李栀低头细看,“嗯,针脚凌厉,锐不可当,鸳鸯戏水,水势滔天,想来刺绣之人必是怀了满腔怒火。”

&ep;&ep;“哥哥!”

&ep;&ep;“好好好,哥哥不说了。”他将李靥手里的针拿走,换了金桔茶塞给她,“喝杯茶静静心,这鸳鸯戏水图改天再绣。”

&ep;&ep;“能否不绣?”

&ep;&ep;李栀愣了下,修眉轻挑,颇为诧异。

&ep;&ep;“算了,我说笑的。”她双手捧着杯子,低下头小口小口啜着,“女子出嫁,绣品也是嫁妆,不能不绣。”

&ep;&ep;“婚期还有半年呢,靥儿慢慢来,不必着急。”

&ep;&ep;“哥哥……”李靥抬眸,望着自己世间唯一的亲人,她很想跟他聊聊退婚的事,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ep;&ep;兄长一向最重承诺,定亲是两家盟约缔结,更不可轻易反悔,何况赵南叙什么都没做,自己这时候提退婚,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ep;&ep;她思考良久,长叹一声垂了头:“唉,算了。”

&ep;&ep;第13章摧花(五)

&ep;&ep;接下来两天,李靥赌气把自己关在浅云筑跟那副鸳鸯戏水刺绣较劲,孙嫲嫲怕她生闷气闷出病来,便趁着今天吴思悠来串门的机会,直接将人推出府,让好好散散心。

&ep;&ep;“若要我说,你就该出来走走,整日憋在家里绣那劳什子鸳鸯戏水,能当饭吃吗?”吴思悠得了孙嫲嫲嘱托,认真负责地拉着她在街上闲逛。

&ep;&ep;李靥兴致不高:“出来走走便能当饭吃了?”

&ep;&ep;“走走自然不能当饭吃,但走着走着就有好饭吃啊,城南如意楼新来一厨子,芙蓉肺做的一绝,尝尝去?”

&ep;&ep;“芙蓉肺?”

&ep;&ep;“便是将猪肺洗净,剔去包衣之后悬挂起来沥净血水,抽掉里面的肺管筋膜,再用酒水滚它个一天一夜,猪肺便会缩成小小一片,色白质嫩,如白芙蓉那般,再放进提前熬好的高汤里,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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