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位于西南,乃上古娲神取青龙之鳞所建,是万灵齐居之地,其中,有一座雪山屹立于巅,灵气浓郁,却生人勿近。

山巅之央,藏有两湾一阴一阳、可换骨剔灵的伽蓝之泉。

此处,正是月猗的目地。

她小心翼翼地将谢菡放进伽蓝泉,摆手打断一旁喋喋不休的老者,“届时,母亲是惩是罚,吾会自行承担,莫问长老不必再劝。”

“可少主,伽蓝泉虽有换骨剔灵,疗治伤势的作用,却并非人人能用,若是万一娲神生怒……”

莫问紧跟在月猗其后,一脸担忧,掩在袍袖中的手指蠢蠢欲动,似要把谢菡狠狠地拖出泉中一般。

随话落,她转身看向莫问,眸色幽深,让人猜不透喜怒。

可这一眼,却令他年迈的身躯不由微僵。

“莫问长老此举是在告诉吾,你在质疑吾的决定吗?”月猗抱臂,墨红的长裙曳风,翩翩随舞,一股神圣、古远而高贵的气势隐隐透体,不敢冒犯。

“莫问,不敢。”

他深深弯下腰,颤颤巍巍地朝月猗躬礼,仿佛下一秒就会跪地。

她倏地皱起眉,未在说出更过分的话,反而是朝他挥手,示意他离开此处。

莫问的话不假,自他离开后,伽蓝泉就开始翻涌滚动起来,像要把谢菡吐出去一般。

她无奈地勾唇,只能下水,同谢菡来一场共裕

水烟朦胧间,两具优美白皙的纤躯若隐若现。

可月猗并不知道,在她入水阖眸的那一刻,九朵赤莲凭空出现,隐带金纹,缓缓盛开叶蕊,携带起一缕又一缕的灵气,悄悄闯入识海,默默温养蜷缩其间的树芽。

时间一分一刻地过去,转眼就到月上柳梢之际。

一声出水的滑动倏地响空,惊散一地的静谧。

“把谢姑娘送回她的房间。”她挥手打出一记灵力,召来一只花妖吩咐两声,就转身步向更高的地方。

山风过处,扶桑的叶片徐徐摆动,月猗停下脚步,伸出一支柔嫩白皙的指尖,恍若葱白之玉,美轮美奂。

下一刻,一枝茵绿的嫩芽,慢慢攀爬上她的指尖,来来回回地轻蹭两下。

她浅浅勾唇,含笑坐到树边。

甫见她坐下,那颗扶桑就像有自己的意识般,缕缕灵力回旋,极快地编制出一张叶毯,轻轻柔柔地盖在月猗的身上,密不透风。

她将侧脸贴向树身,远眺锦城的夜色。

此时,长夜无声,唯余山风翩卷过树梢,一片静谧。

“娘亲,吾此番出门历练,却总觉得不太真实,就好像在看一场镜花水月,懵懂之余,怒气丛生。”

少顷,她低低叹息一声,述出心底的苦闷。

话罢,仅见那颗扶桑摇曳起枝条,狠狠敲打一下月猗白嫩的额央,用劲颇大,一丝红痕赫然遍布。

月猗捂额,不由得痛呼出声,顿时不依,“娘亲。”

眸底,水意汪汪。

细碎、清凉的抚摸自额上传来,霎时驱散掉月猗的不满,她怀抱住树身,来回轻蹭,笑意盈盈,“谢谢娘亲。”

那颗扶桑似无奈地摇头。

一人一树之间,气氛脉脉含情。

月猗阖眸,背靠树身,静静养神。

可突然间,一股拉力从腕间传来,她徐徐启眸,看向那颗扶桑指向的地方。

只见,漫天银色下,一个用树叶拼凑的单字,正随风招摇,朝月猗露出嘲讽的狰狞之意。

她霍地站起身,不敢置信。

隐隐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却只觉讽刺,原本温跹的山风,瞬变凛冽而刺骨。

片刻后,她收敛回一切纷乱复杂的情绪,把它沉到心底的最深处,平复下心情。

戏已搭好台,就等主角上场,那她,又怎能让那些人失望?

傅泠崖,楚妗,吾已做好准备,接下来,请接招。

另一边,天山之巅,寒风凛卷。

可站立在其中央之人却似毫无察觉,仍由那股冷风吹过衣摆,拂上秀丽的脸颊,卷过远处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山峦。

“禀阁主,众派仙门已抵达天山。”

漫天飞雪之中,突然响起一声禀音,宛若低语,好似下一刻就会散于风中,无人能去听见。

随话落,她轻轻挥手,示意身后之人自行离去,不必再做停留。

不多时,细碎的声音缓缓而响,抬眸去看,只见立在风雪里的某人终有动静,慢慢移开步伐。

日光微移,暮色渐晚。

天山之间,远栈成连,银线如雪,依旧是月猗记忆里的模样,不曾褪色。

但,巨大的气力自背后席卷而来,她并未拒绝,而是随那股手劲转身,直面来者。

两目相对间,清晰地映出月猗此时的模样。

她,身姿窈窕,面容姣好侬丽,肤色细白,宛若九天玄女出尘,却又美得令人心惊,透出隐隐的压迫感。

只不过,藏于眸底的寒冰,也不似作伪。

傅泠崖登时一愣,刚要出口的责问,就已夭折,胎死腹中不见踪影。

月猗疑惑地挑眉,“玄遥。”

他慢慢回神,遮去长睫下的心思,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