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凝快步小跑,却未追上梁如月,眼看着梁如月越过和昀居,向着外院的方向快步去了。许是也和赵温黎闹了不快,便过门不入。

墨凝站在和昀居门前,看看梁如月背影,最终转向和昀居。

赵温黎正在房内苦读,见到墨凝来了,眼睛一亮,笑容溢上脸颊。这真诚的欢迎之意让墨凝心里生了丝愧疚之意,不过,她还是很快进入了正题。

赵温黎险些因墨凝突然的发问打翻了杯子。他赶紧将杯碗扶起,做出右臂受伤不便而失手的样子,高声唤侍婢以掩饰心底的慌乱。

墨凝从未见过赵温黎这副样子。他给墨凝的印象从来是温和沉稳,今日她不过是问了句近日有无丢失贴身之物,赵温黎便慌成了这副模样。

看来,赵婉凝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物件,是个何物,让哥哥这么着急?”墨凝追问。

听闻这一问,赵温黎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不住,因我与如月的事儿,让妹妹忧心。”

赵温黎的状态被墨凝看在眼里。她心中腾起数个疑问:

这物件丢了,左右不过是在梁如月手中,即便是自己发问,赵温黎何至于这么神色慌张?而第二问暴露出自己不知此为何物时,赵温黎又明显地放了心?难不成,这东西不止对朱氏不利,还与自己有关系?

不过,赵温黎也是清楚朱氏这些年对赵墨凝的苛待,担心此物落在墨凝手中也是人之常情。

“唉,”墨凝顺着赵温黎的话叹了口气,“你与梁小姐的事,打算如何?”

赵温黎苦笑:“母亲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我欲使如月慢慢感化她,日久生情润物无声,可如月又不乐意。”

墨凝点头:“哥哥,虽说梁小姐万般心急,但此事,我还是赞成你的做法。婉儿与冯家的事儿已经使母亲无比惆怅,你手臂受伤使她倍受打击,此时若再逆着她办了婚事,她还不气晕了过去。”她顿了顿,道,“我看此事,还是慢慢与梁小姐说。她左不过是因此缺了安感,你平日里,多与她甜蜜些就好,花啊首饰啊甜言蜜语一个不可少,她便会舒服许多。”

赵温黎脸一红,问道:“可行?你也觉得不该直接冲撞母亲?”

墨凝点头:“是呀。母亲的脾气,咱们都知道。你若是顶撞她,保不齐她如何决定呢,到时候若与梁小姐撕破脸、得罪知府大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赵温黎闻听墨凝所言,心里的不安少了些,缓缓地点头。

“我与梁小姐的梁子,也算是过去了。有机会,我也会与她说说。她知道,我又不至于向着母亲说话,我的话应当算是公正了。”

“那便有劳妹妹了。”赵温黎一笑。

墨凝离开和昀居时,心下的算盘已经打好。她断定,那日梁如月来扶风轩欲言又止,要说的八成就是自赵温黎处拿来的东西,这东西对朱氏不利,必然也与自己有关系。不然赵温黎不会那般反应,梁如月也不会犹豫不决是否要与自己说。

她此时两头安抚,一方面坚定赵温黎拖着梁如月的决心,另一方面可以百般同情梁如月,诱哄她将那物件分享给自己看。梁如月既然来找过自己,就一定有松口的可能。

风轻日暖。墨凝走动着,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丝云彩的湛湛蓝天。她本想将日子在一贯的节奏下有条不紊、偶尔紧张地过下去,却没想到,即刻便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大小姐!!”

呼喊声来自一个正向自己狂奔的小丫鬟。墨凝注意到,刚才小丫鬟就一直在奔走,打眼一看到墨凝,这才像找到救命人一样,哭丧着脸就奔了过来。

“大小姐!”小丫鬟也顾不上主仆礼仪,一个疾步扑进墨凝怀里,那焦急而又小心翼翼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还不待流芳冷脸训斥、墨凝开口询问,那小丫头便呜呜哭起来。

“你说什么?”墨凝呆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愧疚、担忧与恐惧一起涌来。

一直在院中游走的阿清,适时地从墨凝身后扶稳了她。

墨凝回头看见阿清,仿佛找到了依靠,眼圈刹那就红了,双唇哆嗦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怎么了?”阿清转向小丫鬟。

小丫鬟也带着哭腔:“奴婢受托来求大小姐,璎珞姐姐,快被太太……打死了!”她哭了起来,“姐姐被拖走时,我去求情来着,推搡间,璎珞姐姐小声告诉我来寻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救她……”

“快、”墨凝抓紧了阿清的袖子,对着流芳道,“你快把赵婉凝找回来!”说罢,又对阿清道,“阿清,小喜,陪我去西花院掳人!”

“掳?”阿清和小喜双双瞪大眼睛。

“是啊!”墨凝都快哭了,“不掳人,难道还和朱氏商量吗?”她说着,哆嗦着双腿,艰难地朝西花院的方向移步。

好好的,怎么就打人了呢?墨凝有点六神无主。

她非常害怕,害怕是因为自己的诱骗,因为璎珞替自己做了些事情,被发现而被朱氏毒打。

西花院里,哭嚎声冲天。墨凝甚至不敢推门,不知道什么样的刑罚会让璎珞那么小巧的身子发出这般大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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