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四下一静,明珠缓缓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ep;&ep;严鹤臣从没见过这般盛装的明珠,她此时此刻,光辉灿烂,明艳不可让人直视,整个人身上带着海纳百川般的柔光,从没有能再比她动人了。她朱红的嘴唇上点了口脂,可并不妨碍他恨不得此刻就一览芳泽。

&ep;&ep;严鹤臣的身份微妙,故而没有像寻常人家准备催生的子孙饽饽和桂圆花生,两杯合卺酒端上来,杯子底下悬了红绳,严鹤臣小心地和她一同饮了,是度数不算高的花雕,一杯入腹,从喉咙到胃都烧了起来。

&ep;&ep;东西都撤走了,只有檀木的台面上还燃着小儿手臂粗的龙凤烛,严鹤臣晚宴时已经饮了酒,眼眸深处藏着湖光山色般深邃的颜色,明珠红着脸不说话,严鹤臣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晚晚今日,美不胜收。”他的吐息间带了几分酒气,明珠的脸登时滚烫起来。

&ep;&ep;明珠身上的袍子层层叠叠地穿着,只露出修长的脖颈,严鹤臣鬼使神差地凑上前,薄薄两片唇,落在了她胜雪的脖颈上,明珠只觉得电流穿过,心跳如鼓,登时轻喘了一声。

&ep;&ep;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声音,严鹤臣缓缓抬起手去拆她头上的钗环,花钿和凤钗一个一个卸下来,严鹤臣的耐心极好,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只剩了最后两支梅花小簪,严鹤臣不疾不徐地拆下来,登时乌鸦鸦的头发散落了一床,像是流水一样浮光水华,在细微处带着一点点蓝,入手如同绸缎,让人不愿松开手。

&ep;&ep;就在这垂落的乌发间,明珠盈盈地抬起眼,一双眼睛风情万种,水光潋滟,三分欢喜七分娇柔,当真我见犹怜,让人心神摇动,心猿意马起来。

&ep;&ep;严鹤臣抬手把她揉进怀里,夜色像张开的大幕,月色如碎银般清清冷冷,明珠乖顺得如同猫儿一样窝在他怀中,严鹤臣的心像是被填满了,他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只觉得多少年来的凄风苦雨都在等待着今日。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像今日一样爱得辉煌璀璨,像是一根蜡烛,他情愿在此刻把自己燃烧得一干二净。

&ep;&ep;这小小的身躯里承载了他全部的欢喜,严鹤臣的吻轻轻落在明珠的发顶上,他声音含混着,轻声问明珠:“有件事,我要在此刻同你商量一下。”

&ep;&ep;第68章

&ep;&ep;明珠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出来:“您要同我商量什么。”

&ep;&ep;严鹤臣搂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接下来这一席话他早早地便在心里头打好了腹稿,可是临到嘴边却艰涩得无从开口了。

&ep;&ep;明珠抬起清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包罗万象,严鹤臣抬起一只手,轻轻遮住这双眼睛:“你知道我原本不叫这名儿的,只是宫里这位姓严的小宦官前脚没了,我后脚就顶了他的缺,就用了他这个名字。小宦官每年是要在蚕室外头验身的,只我入宫之后得了长公主的庇佑,也算是显贵了,每年在蚕室外应个卯,吃杯茶,也就作罢了,没人真的查我。”

&ep;&ep;严鹤臣用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铺垫,明珠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严鹤臣认命一般把话说得敞亮:“所以,我入宫本就是没净身的,只是这么多年也算幸运,没叫人查出来。”

&ep;&ep;明珠吃惊得张着嘴:“这……这……”她不晓得自己该如何说,只觉得脸红又惊讶,心里说不出该不该欣喜,本就做好准备嫁给他了,他是什么样子都没个所谓,如今他告诉她,她原本的心理建设都不必做了,竟让她一时回不过神似的。

&ep;&ep;“只是这几年吃了几种药压制着,叫人从外表上也瞧不出端倪来。”严鹤臣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了,他把明珠鸦色长发拢好,“我们饮过了合卺酒,我现下想问问你,可愿和我圆房呢?”

&ep;&ep;这三言两语间给严鹤臣搞了个大红脸,他本不是个脸皮薄的人,可这些话也让他觉得有几分赧然,他没有去看明珠,也没听见身边儿有什么动静,心里头惴惴的。下一秒,一截白玉一般的藕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明珠轻启檀口,堵住了他的嘴唇。

&ep;&ep;因为严鹤臣是太监的缘故,宫里的精奇嬷嬷没有特别教授她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明珠只会这般堵住严鹤臣的嘴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继续。这便是自家夫人的盛情邀约了,严鹤臣只感觉明珠软得不像话,他垂眸看去,明珠的眼睛微微低垂着,双颊飞红一片,十足十的娇柔。白日里饮过了酒,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也不像以往那般清明,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含住了明珠的唇片。

&ep;&ep;明珠对这些所知甚少,除了这个生涩的亲吻之外,旁的一窍不通,严鹤臣把她揉在怀里,只恨不得拆穿入腹,可手上依旧温柔着,他的嘴唇在明珠的肌肤上流连,指骨分明的手指一粒一粒解开她吉服的纽子,明珠像是被盛装包裹的礼物,严鹤臣极为耐心,也极为沉醉其中。

&ep;&ep;如烟的幔帐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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