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见女人盯着他胸口看,王全有赶紧把衣裳掩了掩,摆了摆手,“你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男人我再怎么也比旁谁强!”

&ep;&ep;又打眼一瞅,想起他儿来,“小财呢?怎么没见?”

&ep;&ep;他不提还好,一提女人就哭了脸。

&ep;&ep;“死啦!早就死了好几年啦!”

&ep;&ep;要不是怕王全有身上带着的家伙,他媳妇恨不得扑过去再挠他个满脸开花。

&ep;&ep;“没啦?”

&ep;&ep;王全有愣了半晌,张嘴就骂,“你个没用的婆娘!”

&ep;&ep;连个孩儿都养不活,要她有甚用?

&ep;&ep;“怨我来!鬼兵来了,追着几个村的人到处躲,人家家里都有男人招呼着,俺呢?你孩儿得了风寒要看病,我上哪儿去给他寻大夫?”

&ep;&ep;女人哭诉着根由,王全有听得心烦,“行啦行啦!不用叨叨了!我这不是回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睡一会儿,三天没合眼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村里有没有甚动静,不要跟人说我回来了,我先躲躲看看风声再说!”

&ep;&ep;说起来,上回洪队长来时,他在西王庄也惹下了几个仇家,不过那些人家老的老,弱的弱,他如今手里有真家伙,倒不怕他们单个来报仇,就怕他们成群结队起来,他双拳不敌四手!

&ep;&ep;女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带上门去了院里,她随意地在家门口绕了几个圈儿,眼珠子突噜噜的打转,忽然一跺脚,又回了自家院。

&ep;&ep;王全有躺在炕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女人放轻了脚步,走到炕边,脸上神色变来变去,最后终于伸手过去,轻轻在男人衣襟里掏摸。

&ep;&ep;入手是一个小布袋,有点压手,女人一把攥住,快步走到门外,就着天光一看。

&ep;&ep;哎呀!

&ep;&ep;里头金光闪闪,全是金戒指和金条!

&ep;&ep;女人都顾不上细数,赶紧把这布袋藏起,把屋里和院里的门都在外头锁了,一路朝着谷堆村飞奔过去。

&ep;&ep;王全有媳妇跑到的时候,谷堆村的人有一大半都在戏台前,听着宣传队的文明戏。

&ep;&ep;戏台上,宣传队的矮个队员打扮成南岛鬼兵,在汉奸的带领下,杀死了老农民一家人,老农民一家只有个十来岁的少年逃出了生天,底下看的谷堆村村民看得直抹泪,其实同样的剧情,有些人昨儿已经看过一遍了,可今天再看,还是要哭一回。

&ep;&ep;特别是那些妇女,一边抺泪,一边还在下头骂不得好死。

&ep;&ep;忽然听着庙门口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开始大家伙都没注意,还想着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误了正点儿,这都快演完了,才跑来看,不过也该演到少年参加了新军,带着队伍杀了回来,鬼兵们在打战时就被击毙了,那汉奸倒是想跑,可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能放过吗?

&ep;&ep;那必须不能啊!

&ep;&ep;李茹也在人群里头,对于见识过现代抗战剧里各种神剧情的她来说,这个戏的剧情简单到直白,连个套路都不算,可就这么不算套路的一出不到半个小时的戏,却看哭了所有的人,就是李茹自己,也觉得眼睛发涨。

&ep;&ep;“快,快!王全有回来了!”

&ep;&ep;王全有媳妇喊声凄厉,都盖过了戏台上汉奸的求饶声,一时间演戏的哑巴了,看戏的傻眼了,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朝庙门口看去。

&ep;&ep;跑得鞋都掉了一只的女人,不自在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裳角,扬脖高喊,“你们要抓人就赶紧去!去的晚了他就跑了!你们可不要来寻我的事儿?我的儿都没了,我和他就断了关系!”

&ep;&ep;她又不傻,前两天,她到谷堆村来看病,虽然谷堆村的人看着她都没好脸色,但好歹看在她是寡妇没儿的份上,也没难为她,那个女大夫还给她治了腰疼的病,她临走时还在戏台这儿看了一出新戏。

&ep;&ep;那新戏里头,就有在村里为非作歹的坏蛋被村民们逮住,送到县里开了甚大会,判了吃木仓子儿,他媳妇还想包庇坏蛋逃跑,结果被一伙抓了,虽没判吃木仓子,可也要弄啥劳改的,他王全有无情无义,她凭甚要跟着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ep;&ep;王全有睡得香,翻了个身,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猛地一睁眼,就去摸他胸前的口袋。

&ep;&ep;一摸摸了个空!

&ep;&ep;娘的!

&ep;&ep;王全有立马想到,是那丑婆娘给摸去了!

&ep;&ep;怒火攻心,他一下就清醒了,才坐起身,就听着外头脚步杂乱!

&ep;&ep;王全有一个激灵就跳下了炕,抬手拔出腰家的家伙来,还好,那丑婆娘不知道这个才是要命的,没把这家伙给偷走。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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