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瞧了瞧,但道无事,只叫她去屋里歇着,略坐了一坐,却就找了托辞往后面去了。

&ep;&ep;她没睡,就坐在妆台前头,从镜子里看着门口,仿佛就在等他。

&ep;&ep;看见他进来也淡,是真的淡,连那点骄矜也不剩了,只有一双坦坦荡荡望过来的眼睛。

&ep;&ep;除了跟着他,她什么都能接受。

&ep;&ep;他一瞬间认清了这个事实,心里好笑,松开帘子走了进来。

&ep;&ep;到她身前,却猛地伸手一拉,将她按到了妆台上,顺着那微微颤动的眼睫往下看,到鼻子,到嘴唇,低头就咬了上去。

&ep;&ep;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腰折在桌面上,脑后是冰凉的玻璃镜,她几乎没什么反抗,轻而易举就叫他抵开了牙关,半启了唇,阖着眼由他或咬或吮,像是没有温度的玉人。

&ep;&ep;有些东西,其实是一早习惯了的。

&ep;&ep;他心里连恼恨也没了,停了动作,略略离开了那冰冷的唇,“死也不跟着我?”

&ep;&ep;她敛眼,淡淡吐了一个是字。

&ep;&ep;“为他?”

&ep;&ep;她没说话。

&ep;&ep;他一扯嘴角,只是抚了抚她的脸,带了一些诡异的诱惑,“他是谁?你说出来,我放你走。”

&ep;&ep;她险些笑,他竟真以为她是为着他,为着蒙立。可知她眼睁睁看着他死上十次也不解恨,她是想告诉他的,即便不是为着他引诱她的那个条件,可是不行,她心里就是已经将蒙立千刀万剐了一万次,也不能是她亲手送他去死。

&ep;&ep;就像他知道她身在宫中处处危机,一个不甚就会牵连到他,却也任由着没有动他一样。因他是放心的,晓得她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拖累他分毫。

&ep;&ep;蒙立呵,要是她当初能够不顾恩情道义的与他一刀两断,这一切会不会都有所不同。

&ep;&ep;没有孩子,也没有襄王府,没有这深深宫苑,也没有他。

&ep;&ep;他慢慢的放开了她,直起身来,整理袍袖,而后背转了身,也染上了和她脸上一般的,淡漠的颜色,甚至没有再留一句话。

&ep;&ep;她是当夜就去了景祺阁,紫禁城最东北角,听闻死过无数获了罪的妃子,幽了废贵人的一座院子,宫里的老人,私下里称之为冷宫。

&ep;&ep;过去的当夜,皇帝下旨慈宁宫总管谷安川从他带的徒弟里头指一个过去守景祺阁。

&ep;&ep;这是摆明了要太后安插一个耳目过去,摆明了,他不会再对里头的人存有什么念想。

&ep;&ep;消息传到慈宁宫时,太后表情淡淡的,但叫谷安川去办,长公主却为他的狠心一震,他是宁愿将她一辈子幽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也不愿稍稍放过她,他是有多恨她。

&ep;&ep;她一夜都没能合眼,早起服侍太后用了药,紧等慢等的等着他过来,再寻隙跟出去,他却没准她开口,只冷冷望了她一眼,道了句:“打点打点,朕准你去看她一趟,自此,不要再提了。”

&ep;&ep;御驾浩浩荡荡的走了,她有些怔的瞧着明黄金顶的华盖下头他的背影,只觉这个熟悉的胞弟,一瞬间变得陌生无比。

&ep;&ep;当日半斤把消息带出去,替她担忧了一个月的襄郡王差点就飞身上马,奔到宫里去,到底是调转了马头,往长公主府去了。

&ep;&ep;长公主是才回府,听人回禀,才说了请他进来,他就已到了门前,显然是已经急得狠了,一进门就直接问出了口:“她是怎么了?”

&ep;&ep;她是怎么了,她也没法子回他,叫侍女看座上茶,但叫他坐。

&ep;&ep;襄郡王却耐不住了,只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我去问他!”

&ep;&ep;“你回来!”长公主一杯茶猛地顿在了桌上,深深拧眉,“你还嫌不够乱,嫌她处境不够糟糕,要再添一把火,叫皇上把她从景祺阁拖出来,就地处死吗?”

&ep;&ep;“那怎么办?”襄郡王也急红了眼,但伸手指着紫禁城的方向,“他把她抢过去,却不好好待她,只凭他是皇上么?她从小没受过苦,怎么受得了景祺阁那样的地方,他是想她死啊,何不一杯毒酒来得痛快!我去找他,拼了我一条命我也要去!”

&ep;&ep;他是真的喜欢极了她,只要她好好的,她跟着谁他都不介意,可她若不好,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ep;&ep;“襄王!”长公主按着一杯热茶,差一点点就泼到了他脸上,终只是提声高喝,“你不要命,你妻儿老小还要不要命?”她气得切齿,“若不是在我这里,你可知你这几句话就够他们死上几回了?”

&ep;&ep;一语惊醒梦中人,襄郡王怔了怔,颓然在椅子上坐了,只是拿手覆住了眉眼,他是没用啊,若是可以,岂会叫她遭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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