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凭你是谁?

&ep;&ep;国公夫人又如何?江微之他娘又如何?

&ep;&ep;她冷眼相看,这周夫人嘴里说着请罪,面上却横眉冷对的,哪里是肯服气的样子。

&ep;&ep;“当本宫不敢罚你么?”

&ep;&ep;周氏气的银牙紧咬,她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这江都公主也太过跋扈了吧?上手就打六品的敕命夫人,要知道,江家老三江逸才将将从边疆打了仗回来,这边就要打他的媳妇?

&ep;&ep;“国公府一门忠烈,忠君爱国,公主为君,自然是罚得打得,只不过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ep;&ep;霍枕宁气不顺,刚想反驳,木樨按了按她的肩膀。

&ep;&ep;她方才已知晓了事情的经过,此刻见另一当事人跟无事发生一般在旁看戏,反倒让公主对上了国公府的一家子女眷。

&ep;&ep;这传出去,且不说殿前司副指挥使江微之颜面受损,单说国公爷沙场征战十数载,对社稷有功,其家眷竟被公主折辱,这传出去,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ep;&ep;木樨轻轻揉着公主的肩头,细致道:“夫人稍安,此事的始作俑者在这跪着呢。”她盯着下头跪着的孟九如,直截了当地发落,“……妄言、两舌、恶口、绮语,皆为造口业。孟姑娘不承认,自受果报。”

&ep;&ep;霍枕宁冷冷眼风扫过,斥道:“给我打!”

&ep;&ep;应大虎正恨的牙痒痒,闻听公主此言,一个箭步上前,捏住孟九如的脸,左右开弓便打。

&ep;&ep;孟九如泪如雨下,分辨道:“臣女不曾说那话,公主为何打我?”

&ep;&ep;霍枕宁倏的瞪大了一双明眸,直言不讳:“本宫想打便打,还要同你解释?”

&ep;&ep;璀错在一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ep;&ep;一个魏云扶,被公主打了出去,如今又来一个孟九如,又被公主打了出去。

&ep;&ep;她扶额,已经能想到帝京往后的传闻了。

&ep;&ep;孟九如被扶着下去了。

&ep;&ep;国公夫人也带了三个儿媳妇自去赴宴,席间也不及听那三儿媳诉说事情始末,一家子的心情到底是低落了几分。

&ep;&ep;霍枕宁心下哀恸,哪里又愿意去吃酒了。

&ep;&ep;并璀错两个人,被宫人们簇着,一路往嘉圆馆去。

&ep;&ep;星河闪动,夜灯微凉,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沉默地走着走着,突然就哭起来,一个抹泪抽噎,一个扁嘴委屈,到得那嘉圆馆的寝宫里,两个人抱头嚎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ep;&ep;于是两个人便歇在了一处,到了第二日,眼睛都肿的像个桃子。

&ep;&ep;璀错一早便去魁星楼读书,霍枕宁仍旧委委屈屈地赖在寝宫里,总觉得心里有口气咽不下。

&ep;&ep;因一直头晕想睡,木樨过来摸了摸公主的额头,竟是滚烫的很,吃了一惊,忙着人去传夏避槿来。

&ep;&ep;只是刚服侍了公主歇下,便见清清落落一人,站在廊下。

&ep;&ep;正是殿前司指挥使江微之。

&ep;&ep;木樨轻道:“殿帅若是不紧要的事,改日再来吧。”

&ep;&ep;江微之安然而立,眉宇间却簇着一团急躁。

&ep;&ep;他昨夜为陛下和父亲戍卫,一宿未眠,今晨便从同僚那里知晓了这件事。

&ep;&ep;事情始末他不清晰,只知公主不仅打了三嫂和孟九如,还同母亲起了冲突。

&ep;&ep;只是同僚哪里敢将孟九如僭越之言外传,直推说不知晓内情

&ep;&ep;母亲同三位嫂嫂已连夜赶回了帝京,他无处闻询,便往嘉圆馆来了。

&ep;&ep;此时听木樨这般退却,江微之垂首,抬脚欲走。

&ep;&ep;却听殿里头公主叫他进来。

&ep;&ep;木樨摇了摇头,有心要进去安排公主两句,可殿帅已然进去,便也作罢。

&ep;&ep;熬了夜的殿帅,肌骨里仍旧透着清俊,可睡眠不足的公主,裹在那熏了香的云丝薄被里,一片颓气。

&ep;&ep;他眸中有金环璨动,单刀直入地问她:“公主昨日为何责罚臣的三嫂?”

&ep;&ep;面上和风霁月的,问出的话却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ep;&ep;霍枕宁盯着他乌浓的眼睫,由心里涌出来无边的委屈和愤怒。

&ep;&ep;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夏日里裹着被子仍冷的牙关咯吱。

&ep;&ep;“本宫不仅责罚了你三嫂,还打了你那好妹妹孟九如,不光如此,你母亲我也斥责了!怎么了,心疼了?本宫是君,爱怎么惩处便怎么惩处,难道还要看你的脸色不成?你做什么板着脸来质问我?是不是又想同我说什么绝情的话?随你便!本宫还不爱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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