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白一尘可以看到,他垂在身侧攥成拳的手握得很紧,手背上黛色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显然已经气怒到了极点,只是在拼命地压制自己。

&ep;&ep;他重重地喘了两下,忽地就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就往门外走,从头至尾没有看白一尘的一眼。

&ep;&ep;“站住。”在他握上门把的刹那,白一尘轻轻说了句话,成功地让他停下了脚步。

&ep;&ep;白一尘从躺椅上下来朝他走去,却被另外一个时亦南拉了下手腕,而门边的那个时亦南看到他这个动作,五指攥得更紧了,但他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ep;&ep;白一尘看着这两个穿着都是一模一样的时亦南,对门边的那个人说:“叫一声我的名字吧?”

&ep;&ep;那个人没有开口。

&ep;&ep;白一尘又看向另外一个,说:“他不说话,那你说吧。”

&ep;&ep;而这个时亦南也没用出声。

&ep;&ep;“你们都不想说话吗?”

&ep;&ep;回答白一尘的仍是无声的寂静。

&ep;&ep;白一尘低头看着靠近他的那个时亦南袖口处荆棘状的袖扣,沉默了几秒,忽然就笑了起来,但同时他也红了眼睛,轻轻一眨,就有透明的水痕滑落下。

&ep;&ep;而他这一哭,门口处的时亦南再也忍不住,哑声开口,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一尘……”

&ep;&ep;时亦南僵在原地,想靠近白一尘却又不太敢靠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和他道歉,安抚他:“一尘……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ep;&ep;“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哪做得不好了呢?”白一尘问他。

&ep;&ep;时亦南回答不上来,他承认,他刚刚进门看到那一幕时确实差点气疯了,可是他冷静下来后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继续再留在这里,而是立即转身出去——他不想让白一尘发现他吻错了人。

&ep;&ep;他的一尘病了,认不出他是正常的,卑劣的是那个利用他的病,趁着他睡觉时偷吻他的人。

&ep;&ep;见他沉默,白一尘又勾了勾唇,他垂下眼帘,抓住站在他面前那个人的手腕缓缓抬起,望着他袖扣处的袖扣缓缓说:“很像,不愧是我手把手教过的学生。”

&ep;&ep;时亦鸣这下再也无法沉默,同样沙哑着嗓音轻轻喊着白一尘:“老师……”

&ep;&ep;他一开口,便是干净的青年嗓音,和时亦南低沉幽徐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也是刚刚时亦南不想说话的缘由——他们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像。

&ep;&ep;哪怕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模一样的袖扣,只要开口说话,白一尘就能分清他们两个人。

&ep;&ep;“下雨了啊。”白一尘没有再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阴郁的天空。

&ep;&ep;“老师,我听说您要和时亦南结婚了,是吗?”时亦鸣望着他的背影,哀声问道。

&ep;&ep;“是啊。”白一尘回头,视线掠过时亦鸣,落在他背后的时亦南身上,强调给时亦鸣听,“我就要和你哥哥结婚了。”

&ep;&ep;时亦鸣闻言痛苦地摇着头,哀求白一尘道:“为什么呢?您明明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ep;&ep;白一尘也摇了摇头,和时亦鸣擦肩而过,说:“可我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

&ep;&ep;他走到时亦南身边,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ep;&ep;这一次时亦鸣没有再挽留,只是难过地望着他和时亦南走远,随后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袖扣,那个袖扣背面也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缩写,可是这个袖扣始终不是那个人送的。

&ep;&ep;回家的路上时亦南没有说话,他看着白一尘的神色不太对,不敢再刺激他。

&ep;&ep;倒是白一尘没一会就自己说起来了,他望着车窗外如幕如织的雨线,告诉时亦南:“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下午有点累,就在画室睡了一觉。”

&ep;&ep;“然后我做梦了。”

&ep;&ep;“我梦到你给我送伞,我们在花篱旁接吻的那一天了。”

&ep;&ep;说完这几句话,白一尘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ep;&ep;车子最终在别墅门口停下,白一尘开门进屋后只在换鞋的时候在一楼停留了一下,随后就径直去了二楼的画室。

&ep;&ep;时亦南站在楼梯口顿了顿,还是也去了二楼画室。

&ep;&ep;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白一尘正在壁炉旁生火,只是他动作不熟练,半天也没把火弄起来,时亦南便走过去帮他:“我帮你吧。”

&ep;&ep;“好啊。”白一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个空位来。

&ep;&ep;温暖的火焰很快就出现在了柴炭中央,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闪烁跳跃,白一尘静静地看了会那簇火苗,忽然起身抱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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